老太太再给名份。”
贾政有一个如此替自己着想,又不生嫉妒之心的夫人,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之后,他也早就看明白了。
夫人正是嫌弃他,所以才总把他往外推。
两人若想回到年少夫妻时的样子,那是不能了。
贾政常常为此感到自责,一定是他这些年来宠爱赵姨娘的作为伤透了夫人的心,所以才让她吃斋念佛,人虽然还在府上,心已经在红尘外了。
于是他对本来就已经有了很大意见的赵姨娘,越看越不顺眼。就算不碍于名声体面,他也不会带她去。
而丫鬟下人们只觉得夫人真是大度贤惠,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一切以老爷为主。
老爷有此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姨娘们也只能干着急,觉得太太实在太大度了,本来老爷在家他们巴不得太太这样,可是现在老爷要外放出去,这对她们而言反倒不好了。
生怕贾政回来之后再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妖精,他们都已经上了年纪,那谁还能干得过啊。
王夫人却自觉照顾好贾政,不落话柄就行了。她才懒得操心贾政去睡谁,有没有人伺候。
家里的两个姨娘现在也形同虚设,王夫人也不能装不知道。作为贤妻自然要替丈夫张罗了,还好他马上要外放了,这事儿便让他自己掂量去吧。
自从知道赵姨娘的罪行之后,贾政再不肯去她屋里,还连个正眼也没有,不过是为了两个孩子,才暂且容忍着她。
以王夫人的经验,等到探春出嫁,贾环娶亲之后,这个赵姨娘必定是查无此人,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这就是大家族的龌龊,时不时的消失一两个人也没人会注意。
而这些姨娘之流,与奴才也没有区别,触犯了家规道德,就如同触犯了法律,主人家是有权利进行处置的。
贾政奉了圣旨,择定在八月二十日起身,那天,拜过宗祠以及贾母,便启程赴任。
探春知道了她姨娘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郁结难疏,也跟着没脸见人,躲在院子里好几天不出来。
不过后来她也想通了,她也不能一辈子藏在秋爽斋里。
赵姨娘是赵姨娘,她是她。
她自己行事做事和赵姨娘不同,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赵姨娘非要自绝后路,做出那种丢脸掉脑袋的事情来,她拦不住也管不了。
何况现在是事后,已经人尽皆知了。
就算是探春这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都知道赵姨娘没什么以后了,不过熬日子罢了。
能够给他们少丢点人,探春就阿弥陀佛了。
他们虽然有割不断的亲子关系,可是探春的母亲是太太,她日后只看着太太就行了。
听说外面那马道婆定罪问斩都已经数月了,这些天来,太太和老爷一定早就知道了。
而太太一如往常,并没有表现出对她厌恶或者牵怒远离之类的,可见在太太心中仍然和以前是一样。
王熙凤见有风声漏进来,才不得不把所有人聚在一起,让千万瞒着老太太。
就连凤姐儿对她仍是与往常一样,可见别人并不把她和赵姨娘画上等号。
探春本来就是个大气的,更会自己宽慰自己。
她本就有个身份尴尬的娘,夹缝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再不自己有本事争口气,在这个家族里也要像贾环一样活成透明人了。
于是探春打起了精神,给各处都下了帖子,请大家过来到她的秋爽斋一聚。
这几天她不曾出去,对外就说有天晚上贪看雨后初霁的晴朗夜空,九点多还在芭蕉树下散步,着了凉。
这几天各处都有人来问候,她便下贴子说:如今病好了,感谢各位兄长姊妹的垂问之情,又想起古人起诗社,想来不是男子的专长,她如今也想起一个诗社,众人若有兴趣,便请各位兄弟姊妹前来一晤。
宝玉欢喜的什么似的,来的时候看见众人都来了。
大家见宝玉进来说,“看吧,又来一个。”
探春笑着说:“我不算俗,偶然起个头,写了几个帖试一试,谁知道一召皆到!”
宝玉笑着说:“可惜迟了,早就应该起个社的。”
他本就喜欢吟诗作对,更喜欢和姊妹们在一处,这如今风雅的诗社一开,简直正对了他的心意,更恨自己早没想到。
探春笑着,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知道二哥哥会最喜欢。
林黛玉说:“你们只管起诗社,别算上我,我是不敢的。”
迎春说道:“你若是不敢谁还敢呢?”
探春笑着说:“这起诗社,一来是效法先贤雅士,二来就是仰慕林姐姐和宝姐姐的诗才。”
宝玉说:“这个我作证,三妹妹给我的帖子上就是这么写的,这可是个正经大事儿,大家都别你谦我让的,有主意的出主意,有章程的出章程!宝姐姐也出个主意,林妹妹也说个话。”
宝钗笑着说道:“我就说你是无事忙,这会儿人还没到齐呢!你急什么?”
一语未了李纨来了,进门就笑着说道:“雅得很,要起诗社,我自荐为掌坛,前儿个春天我就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