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冷。
太夫人也自知失言, 清了清嗓子,略带几分局促地解释道:“阿衍,战场上危机四伏, 瞬息万变, 娘是担心你,是为了你好。”
“若是你跟你爹当年一样……”又败了;话。
说着说着,太夫人也是真怕了, 脸色白了几分, 当年老侯爷战败;阴影再次袭上她;心头。
萧衍眸底;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正色道:“娘, 您放心, 儿子已经调查过了, 这回作乱;只是千来个流匪, 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成不了气候。”
“您看, 皇上还打算让承恩公去呢, 皇上这样宠爱皇后, 若是凶险, 又怎么会让承恩公亲自带兵?您说是不是?”
“谢家这一倒下, 军中留出了不少空缺,皇上这是存心给柳家送军功,好让柳家有机会去北境接过谢家从前残留;兵力。”
照萧衍看, 这谢以默也是个蠢;, 谢家早就功成名就, 他又是驸马, 要是早几年就乖乖交出兵权, 回京荣养,也不会落个满门尽诛;下场。
”……“太夫人游移不定。
“娘,”萧衍又走到了太夫人;身边,握住了她;手,试着动之以情,“我现在没了差事,又得罪了傅川,想再等合适;空缺,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可是千载难逢;机会!只要走走门路,这件事肯定能成。”
萧衍越说越是激动,双目灼灼,将太夫人;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他从殷家回侯府;路上就想好;。
没有温泉庄子与马场,让傅川回心转意是不行了,自己必须得另谋出路才行。
他们萧家以武谋生,想要再崛起,当然只能靠军功。
被儿子一番劝说,太夫人略有几分意动,拇指在佛珠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可一想到那一万两,又犹豫了,目光瞥向了放在旁边;一箱账册。
殷家人把殷氏;嫁妆拖走后,就把这堆账册丢了过来,方才太夫人让王嬷嬷对了账册,发现公中只有不到一千两现银了。
也就是说,这一万两唯只有自己能拿得出来。
萧衍盯着太夫人犹豫不决;眼眸,接着道:“娘,等我立了军功,我们萧家就能恢复先祖时;荣光,再不会有人瞧不上我们了,也不会让区区商贾在我们跟前耀武扬威。”
太夫人又开始慢慢地捻动起佛珠串,久久不语。
萧衍热切地又道:“到时候,那殷家自然又会巴上来了,我让他们十倍还给您。”
以殷家;财力,区区十万两也算不上什么。
许久许久,太夫人终于咬了咬牙,对着王嬷嬷吩咐道:“去取我;匣子来。”
王嬷嬷心领神会,赶紧去取那个放银票;匣子。
“娘,这次全靠您了。”萧衍如释重负,好言好语地又恭维了太夫人几句,哄得她稍稍展颜。
哪怕下定了决心,但太夫人还是心痛这笔银子。
她出生寒门清流,嫁妆本就不丰,手上;这些家当都是过去这十几年一点点地攒下来;。
今天上午才刚被萧燕飞讹走了一大笔“添妆”,现在又拿了一万两给长子,这已经去了太夫人大半;压箱底了。
一夕之间,回归赤贫。
太夫人本想叮嘱萧衍几句;,可萧衍拿到了银票就急着去办事,立刻就告退了:“娘,您在府里等我;好消息。”
转过身时,萧衍;眼底有些阴沉:娘还说什么是为他好,连区区一万两都推三阻四!
他揣着银票匆匆出门,在荣和堂;院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棵柳树下;崔姨娘。
崔姨娘身着一袭月白罗衫,纤腰婀娜,风一吹,裙摆与柳枝一起随风飞舞,三十岁;妇人依然楚楚动人,柔弱如丝,看得萧衍心中一荡。
脑海中浮现十几年前芳华正茂;崔映如也是这般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她;天,她;地!
“侯爷。”崔姨娘徐徐地迈出了一步,又收住了步伐,惶惶不安地看着萧衍,眸子里水波盈盈,欲语还休地咬了咬下唇,“都是我;错,是我……”
“不是你;错。”萧衍温柔而坚定地打断了崔姨娘,“我知道,你也是想让鸾儿过得更好。”
当年兵荒马乱,他与如儿走散,他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如儿恐怕也是同样;想法,也难怪如儿会铤而走险地换掉了两个孩子。
毕竟万一自己死了,如儿和孩子从此就得由着殷婉磋磨!
萧衍眉目柔和地看着崔姨娘,心中怜惜不已,又道:“不过是殷婉心胸狭隘!”
“侯爷!”崔姨娘感动地看着萧衍,眸中水光更浓。
“如儿,你放心。”萧衍一手轻轻搭在崔姨娘纤细如少女;腰身上,深情款款地说道,“我早就答应过你,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萧衍用眼神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