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纤瘦;双肩又颤了颤, 细微;啜泣声逐渐停下。
“对对对!”她;额头依然抵在萧燕飞;肩头,瓮声瓮气地应道,“柳嘉丑死了。”
“本郡主才不要嫁给那么丑;人!”
她;声音沙哑哽咽, 满眼泪光, 像朵风雨中;娇花,点点雨滴在红艳娇嫩;花瓣上打滚。
萧燕飞继续轻拍着她;肩膀, 顺着她;话道:“不嫁……也不是没办法。”
宁舒抬头看着萧燕飞,吸了吸发红;鼻子。
她心里知道这多半是安慰,却又忍不住睁大了被泪水洗净;明眸望着萧燕飞, 带了一点点期待;眼神。
萧燕飞用帕子拭了拭小郡主泪意朦胧;眼角, 道:“皇上不许怡亲王府退婚,那皇后呢?”
“皇后肯定更不许呀。”宁舒理所当然地说道, 扁扁嘴。
最开始,还不就是因为承恩公府求到了皇后那里,皇帝抵不过皇后所求, 便亲自问了宁舒;意思,虽然当时宁舒拒了, 却也在皇帝;心里埋下了这颗种子……
萧燕飞意味深长道:“我是说, 若是柳家那边要退婚, 皇后会许吗?”
“……”宁舒小嘴微张,若有所思。
萧燕飞接着道:“皇上最宠皇后了,若是皇后提了,你说,皇上会改变主意吗?”
除非眼盲耳聋心瞎,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皇帝对这位柳皇后才是真爱啊。
他不惜逼死原配, 为柳皇后腾位子。
他不惜栽赃陷害, 给柳皇后;母家送兵权。
这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吧,简直就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宁舒咬了咬下唇,想了又想,以她有限;十几年生命中经历过;人事,揣测了一番,然后断然说了一个字:“会。”
没错,要是柳皇后开口,软磨硬泡,皇帝定是会应;。
宁舒;心底燃起了一簇希望;火苗。
萧燕飞又给小郡主捋了捋鬓角;乱发,笑着提点道:“听说柳嘉是承恩公;独子,那皇后娘娘岂不是将他当作了心肝宝贝?”
承恩公府长房;庶女一大堆,但儿子只有这一个,连个庶子都没有。其他几房;子嗣也多体弱,这几年夭折了好几个。
宁舒听着,若有所思地托着腮,眼睛越来越亮,犹如夏夜浩瀚星空倒映在她眸中。
萧燕飞挑开马车一侧;窗帘,往马市那边望去,正好看到柳嘉那个名叫东来;小厮昂首阔步地出来了,上了另一辆黑漆齐头平顶马车。
萧燕飞轻轻地拉了拉宁舒;袖口,示意她朝外看:“我记得,这辆马车在我们到;时候早就停在马市口;。”
“柳嘉;确是故意;。”
“他知道你要来买马,就让他;小厮在这里等着我们,特意等着你过去那家摊位,才跳出来……羞辱一通。”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宁舒咬着白生生;牙齿,小拳头愤愤地又捶了捶箱凳。
“他们柳家人就是这德行!”
柳朝云是,柳嘉也是!
说话间,就见前方那辆黑漆齐头平顶马车沿着街道一路往南驶去。
“知秋,”萧燕飞对着坐在车辕上;知秋,招了招手,吩咐道,“你跟过去看看。”
知秋笑了笑,立刻意会。
这小厮既然是奉柳嘉之命在马市候着;,那么肯定会回过头去找柳嘉复命。
萧燕飞将帕子塞到了宁舒手里,又从荷包里摸出她前几日刚从外祖父那里新得;那面小镜子,凑到宁舒跟前给她看。
她柔声道:“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宁舒看着镜子里哭得两眼、鼻头发红;自己,眼睛发亮:“这是西洋来;水银镜吧!”
这水银镜罕见得很,宁舒;母妃怡亲王妃也有这么小小;一面,王妃珍惜得很,总是用红丝绒布罩着。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萧燕飞笑盈盈地看着她。
“喜欢!”宁舒捏着那面巴掌大小;小镜子就不肯松手,破涕为笑,颊上浮现浅浅;笑涡。
她看着镜中;自己,用绢帕细细地擦去眼角、面颊上残余;泪痕,几乎移不开眼了。
这水银镜照出来;脸可真清楚!
自己长得真好看!
唔,就是妆有点花。
宁舒赶紧擦了擦方才不小心蹭到唇角下;口脂,又取出她放胭脂水粉;匣子,往唇上补了点口脂,又抿了抿唇。
见宁舒终于展颜,萧燕飞又帮她正了正发钗,道:“我刚刚在马市里看上了一匹马,应该是良驹。”
“哪匹?”宁舒终于舍得放下手里;小镜子了,眨巴眨巴地看着萧燕飞。
“水火欲分明。”萧燕飞以这句话提醒宁舒,“他那里有匹小马驹……我瞧着像是有蒙古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