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元帅?!
大皇子唐越泽到包括海大人在内的几位客人, 皆是一惊。
小萧烨悄悄地扯了下他哥的袖子,附耳小小声地问道:“是那大胡子?”
留吁元帅是那天他们在侯府大口见过的那大胡子对不对?
萧烁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垂眸掩住锋芒。
谢公子说对了,留吁鹰果然来了。
萧烨蹙了蹙眉, 对着旁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去去, 把我的弓拿来。”
客人们根本没注意萧烨, 都被留吁鹰的造访惊住了,面面相觑。
这北狄元帅留吁鹰为什么会来武安侯府?
有人都噤了声, 一间, 异常的安静,直到外头传来一洪亮的男音:“本帅听闻今日侯府大喜,特来道贺。”
留吁鹰人为到, 声先至, 那口标准透着别扭的大景官话听在众人耳里,显得尤为刺耳。
他们的表情更加微妙了,寻声朝厅外望去。
阳光下,一袭华丽织金翻领长袍的留吁鹰大步流星地朝这边来, 步伐稳健,有着外族人特有的豪爽不羁。
头编成几股小辫,头戴着一顶宽檐帽, 帽顶缀的那颗南珠在光线下闪闪亮。
也不用人请,他不客气地撩袍迈入厅中, 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厅堂一圈,同对着身的随一挥手:“替本帅送贺礼。”
那名叫阿屠的手下立即把手里捧的礼盒呈了来, 捧向了萧烁、萧烨兄弟俩。
按照大景的礼数, 宾客来贺,都是呈礼单, 不会堂而皇之地把贺礼拿到主家面前,还当着有人的面。
这不像送礼,倒像是在强买强卖。
留吁鹰这趟来大景是为了两国议。
连皇帝也对这位北狄元帅礼遇有加,他来武安侯府道贺,侯府若是不收,那是明晃晃地打北狄的脸。
可若是收了,一旦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武安侯府北狄有种洗不清的关系了。
京城每天都有府邸婚丧嫁娶,为何留吁鹰单单来了武安侯府道贺?
连唐越泽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留吁鹰摸着下颔卷曲的络腮胡,似笑非笑地俯视着萧烁与萧烨兄弟俩,他的影子压迫性地笼罩在两人的身。
“侯爷可是觉得礼太薄?”
留吁鹰咧嘴一笑,厚唇间露出一排白得亮的牙齿,明明谈笑风生,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
满堂再次静了一静,有人都凝望着留吁鹰。
也包括萧烁。
见萧烁一动不动又一言不,旁边一身穿太师青直裰的中年男子有些着急:这孩子不会是不知何是好,吓傻了吧。
他既怕萧烁失礼人前,又怕得罪了北狄人,干咳了两声,试图吸引萧烁的注意力。
“烁哥儿,”他连忙向萧烁使了一眼色,摆出了长辈的姿态劝道,“留吁元帅也是一片好意,你收下吧。”
旁边的几客人也在点头,都觉得萧家不该失礼。
“啪!”
这,留吁鹰抬手随意地打了响指,于是,阿屠又前了两步,要把手里捧的那礼盒放下。
众目睽睽下,萧烁突然动了,抬起另一手,恰其分地挡下了阿屠的动。
“元帅的这份礼,萧家可不敢收。”萧烁语气平地说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优雅而容。
谢公子问过他,要不要让风啸这段日跟在他身边,他拒绝了。
他可以的,他是不会让姐姐丢脸的。
“是不敢收?”留吁鹰撇了下嘴角,眼神突转凌厉,尖锐地划过萧烁的脸,慢慢道,“还是不愿收?”
寥寥数字之间,周围的气氛便似陡然转入寒秋般凛冽。
其他人都紧张地绷住了身,心悬在了半空中。
空气中渐渐地蔓延开了一丝丝紧张的情绪。
“留吁元帅。”经过漫长到令人窒息般的沉寂,俊秀清瘦的蓝衣少年轻启薄唇唤了一声。
他下巴微抬,身姿笔挺似松柏,一派泰然地直视着比他还高了一头的留吁鹰,一手优雅地负于背,轻轻地握了握,但面完全不露怯,眼神十分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惧意。
“前承恩公柳汌收了元帅的十万两白银,今满的血都还在午……未干呢。”
“舍弟才六岁,我也十二岁。”
萧烁的语调轻而缓,还在微微地笑着,眼底是凉薄的笑意。
厅堂内,有他一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不紧不慢,字字清晰。
说着,萧烁优雅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