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池半点不想听唐越泽的感情问题, 不耐地打断了他:“接着说!”
浑浑噩噩的唐越泽瞬间打了个激灵,这才过神来,哑声道:“宗人府去侯府下聘的那天,鸾儿曾见过留吁鹰。”
“那天, 我本来是想去侯府道贺的……”
他身有重孝, 怕冲撞了喜, 所以只想把贺礼门房就走的,不想, 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一条巷子里的萧鸾飞。
不止是萧鸾飞, 还有留吁鹰。
“我离得很远,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看到留吁鹰了鸾儿一样东西后, 就走了。”
, 他的脑子很乱,双脚像是被浇铸在地上,动弹不得,脑子里嗡嗡一片响。
等过神来后, 他失魂落魄地逃了皇觉寺。
可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了皇觉寺,后脚知客僧就领着萧鸾飞来找他。
那一天, 萧鸾飞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殿下,我二婶逼我嫁一个烂赌鬼, 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我不知道该何是好,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殿下, 我可不可以也留在皇觉寺里?我想跟你在一起。”
说这番话,萧鸾飞柔若无骨地依偎在了他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 唐越泽本该感动的,可是一想到留呼鹰,他的心情又有些难以言说,隐约觉得萧鸾飞与他说这些别有深。
她应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让她没名没分地跟他在一起。
于是,他说:他会求父皇为他们赐婚,等孝期满了,他们就成亲。
这句话,他是心的。
只要她“心”愿等他,他也会心待她。
东配殿内,只有唐越泽一个人的声音。
他一五一十地把他与萧鸾飞的话都重复了一遍:“……鸾儿就说,她也想随我一起进宫,想亲口求父皇答应我们赐婚。”
说这句话的候,萧鸾飞的眼并没有他的情。
而是,野心。
唐越泽的心瞬间跌至谷底。
自万寿节后,他就已经识到,萧鸾飞的爱并不那么纯粹。
他爱她,将她视作心头的白月光,可她不是,她并没有应他的这份心。
她在利用他。
她想进宫,为的并不是他们能永远在一起,而掺杂着许许多多利益权衡与取舍。
她口口声声地说她爱他,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实际上呢?
她他的心,又占了几分?
怕是九分利益,一分情吧。
就像母亲父皇一样。
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心脏似被利刃划过,剧痛难耐。
唐越泽颓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片阴云下。
他咬了咬牙,一口气把话说完:“刚刚我看到鸾儿把一样东西了父皇,似乎是锦囊。”
“她在帮留吁鹰递消息。”
最后的这一句字苦涩无比,语气沉甸甸的。
他带着萧鸾飞进宫的候,心里实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或者说,奢望。
他希望是他误会了她,希望她是的想和他在一起。
但是,就在刚才,他最后的那一丝期望也被她彻底打破了。
唐越泽握了握拳,朝那道通往寝宫的门帘望了望。
“现在锦囊应该就在父皇那里。”唐越泽慢慢地将视线转了过来,直视着顾非池波澜不惊的双眼,用极慢的语速说道,“北狄我大景图谋已久,太子……不可掉以轻心。”
几个月前,他去过幽州,亲眼见过流匪之乱。
战乱之下,至少有数万百姓惨死,更多是家破人亡,卖儿鬻女,甚至于易子而食。
这仅仅只是流匪患乱所造成的后果。
那么,北境呢?
从前他总听父皇说,谢以默父子穷兵黩武,北境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大景不堪重压,无力赈灾,才会致民乱四起。
可没有了谢家人,换来的却是,北狄大军一月内攻陷北境,烧杀屠戮,甚至大规模屠城,北境诸城变为人间炼狱,数十万人枉死。
是父皇错了。
父皇不能一错再错了。
太|祖有遗训:家国天下,家为小,天下为大。
他是大景皇子,自以“天下”为重。
江山社稷高于一切。
萧燕飞怔怔地看着两步外的唐越泽,这一刻,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有些陌生。
说句实话,她有些外。
她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