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仪惠大长公主的脸色从青转红, 气息又粗又重,丰满的胸口一起一伏,额边更是根根青筋暴出。
“敢!”龚磊斩钉截铁地断道,眼神犀利如刀。
他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卫, 惧过何人?!
如今皇上既把锦衣卫的令牌交到了皇后的手里, 娘娘想整治谁, 锦衣卫就整治谁。
龚磊抬手打了个干脆利落的响指,当着仪惠的面就吩咐下属道:“给我搜!”
他一声令下, 十几个锦衣卫横冲直撞地四散开来, 其中几人搜起这间堂屋,余下人分波,分搜索起东、西暖阁。
“放肆!”仪惠恼羞怒, 霍地从炕上起身, 胸中怒意翻腾。
她想拦下十几个锦衣卫,但龚磊身后的个锦衣卫立刻上前步,拦住了她,还示威地将刀鞘中的绣春刀拔出了一半。
寒光闪闪的刀光反射在了仪惠的瞳孔中。
仪惠气极反, 却也没再妄动。
眼看着这气氛剑拔弩张,屋内的嬷嬷丫鬟们一个个神色惶惶,更是不敢去拦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仪惠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长姐, 身份尊贵,自先帝登基的这二十几年来, 何曾人敢在公主府这般放肆!
下人们突间就心生了一种要变天的恐惧。
没一会儿,就一个小胡子锦衣卫从角落里的高脚花几上取下了一只花瓶。
“指挥使, 找到赃物了!”
他将一只红釉直口花瓶拿了过来, 双手奉给龚磊看。
不待龚磊说话,祝嬷嬷就激动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就是这个。”
“这是郎窑的花瓶。”
“果是仪惠大长公主拿了娘娘的心爱之物!”
祝嬷嬷恶狠狠地瞪着仪惠,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仪惠眼角的青筋乱跳。
她想问问,这么大的一个花瓶,她到底要怎么样才从养心殿避开所人拿出来!
龚磊将个花瓶抓在手里掂了掂,扯出一个冷,轻一挥手道:“给本指挥使继续搜。”
“再去找些人来,这么大的公主府可得仔细搜了,务必要把娘娘‘丢’的些东西全都找齐了!”
“是,指挥使!”小胡子锦衣卫抱拳领命,嗓音洪亮。
他挎着绣春刀,跑了出去。
看着距离她不过四五步远的龚磊,仪惠这会儿终于冷静了下来,明白了过来,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岔了。
的确,在国库空虚。
可如今这般,必不是她原以为的逼迫宗室捐银。而是……
整治内廷!
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中了仪惠,她不由心底生起一股寒意。
她这个侄儿是在卫国公府长大的,不是由皇家养大的,他甚至不愿意改姓唐,对宗室更是没半点情份在。
他登基才不过短短半月,就已经把刀架到自己这亲姑母的脖子上了。
像这等性子凉薄,不顾一点亲情之人,就不该让他继位!
仪惠眼神阴鸷地朝望去,正门口,个锦衣卫就守在廊下,院子的洒扫的婆子与丫鬟局促地站在里,不敢靠近。
仪惠的脸色更加阴沉,又坐了短榻上,手指将帕子攥得紧紧的。
得设法通知驸马才行。
她些心神不宁,哪怕隔着墙壁,也听到东西暖阁内的锦衣卫搜查时出的各种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跑了来,禀道:“殿下,又十几个锦衣卫闯府了。”
“他们去搜了院正厅,还闯了驸马大少爷的书房……”
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头另一个跑屋的小丫鬟打断了:“殿下,锦衣卫不顾奴婢等的阻拦,非要闯您的寝殿!”
仪惠是嫡公主,尊贵了半辈子,从没被人这般欺压到头上过,气到脸色白,全身筛糠般抖动着。
“欺人太甚!”她的眼锋死死地钉在龚磊身上,“龚磊,这件事本宫绝对不会就此算了,本宫非要跟宗令好好说说。”
“皇后就欺到长辈头上不?!”
说话间,仪惠的声音愈尖锐,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羞愤,又透着一丝不安。
祝嬷嬷冷哼了一声,对上仪惠晦暗不明的眼睛,硬声反驳道:“身为长辈,就偷晚辈的东西不!”
仪惠:“……”
看着对方这副理所当的样子,让仪惠一时不知道这个祝嬷嬷到底是蠢,还是故意想气死自己!
仪惠面上还算镇定,可心里惊疑不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