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开了。
背有点驼的老太婆从主卧中走出,死人似的脸阴森森看向儿子儿媳。
石建军的脾气一下子没了,低下头喝酒吃菜。刘梅芳也没了气焰,讪讪叫了一声“妈”,局促地搓了搓手。
老太婆没理儿媳,冷冰冰的视线落到儿子身上:“建军,你喊她找绳子做什么?”
“就……没什么。”石建军不敢抬头。
老太婆走到石建军旁边,坐下,眼皮耷拉的三角眼始终死死地盯着儿子:“你当你妈老糊涂了,还是你就是欠那口牢饭?看到几个年轻姑娘,你的毛病就犯了?”
“不是……哎呀妈!”石建军见瞒不住,只得道,“反正是几个外地人,有啥子关系么?”
“啥?石建军?你是想做啥?!”刘梅芳一听不对,立马咆哮起来。
“给老子闭到!没你说话的地方!”石建军吼过去。
“行了!不准吵!”老太婆中气十足地暴喝出声,“你少讲几句话,死不了!”狠狠瞪眼儿媳妇,又转向儿子,语气严厉地,“你也给我收了你那心,你当你能干得很,对付三个年轻小伙都手拿把掐?!想死死远点,不要害老娘,老娘也不求你养老!”
石建军头低了下去,满脸烦躁……
老二的家当是他在经营没错,但房产是捏在老娘手上的。这么大的房子,就算租给人家当仓库也足够老娘养老,自然对他这个儿子底气十足。
要是老二的房产在他手上,他早就把这家旅馆连楼带院子一块儿卖了上大城市逍遥去,鬼才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镇上!
“让你们好好的做生意,你两个不成器的倒好,一个天天只晓得吃、晓得玩,一个跟到女的屁股跑,老二好好的旅馆给你两个浪荡鬼搞成什么邋遢样?”老太婆气得指着儿子儿媳直骂,“好容易来点客,好么,还打起客人的主意来?人家付的钱不是钱吗,这么跟钞票过不去?”
老太婆这边骂,那边儿子儿媳表面不吭气,内心别提多窝火……尤其儿媳刘梅芳,一张脸垮成马脸样,她这边收了钱转脸老婆子就过来全拿走,再来客,钱也就在她手头过过手闻个味道,生意好不好关她屁事!
老太婆一口气骂了小半钟头,直把儿子媳妇骂得没脾气了才舒心,颐指气使地朝鹌鹑似的儿媳妇一挥手:“别一天到晚死在电视前了,去把收下来的窗帘洗了,都堆了半打半个月,硬是跟瞎了一样看不见!”
“哦。”刘梅芳不情不愿地应声,转身出了屋。
“你也不要天天折腾有的没的!”老太婆转脸训儿子,“不求你赚多大钱,好歹给你老娘少招点祸!”
“晓得了。”石建军垂头丧气地。
老太婆这才心满意足,背着手回了主卧。
主卧门关上,过了好会儿,石建军才无声地“呸”了一声……
所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没法在经济上独立自主,这显然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接受的。
虽然这家旅馆是老二的身后财、按理说跟石建军没什么关系……但他都已经守这座院子这栋楼守了三年,在石建军心里早就贴上他的私人标签了。
可惜老娘都七十多了身体还这么硬朗、精神头还这么足……真不晓得还要等几年。
想起楼上住客中那几个女人,石建军心头火热,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杨珊和小岚一个太普通一个太小,石建军看不上,张姐和小情侣中的娜娜石建军可是眼馋得很;要不然,他也不会明知跟她们同行的有三个男人还蠢~蠢~欲~动。
“真可惜,怎么就不能是几个女人自己来住店呢。”石建军嘀咕了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扫黄打非把镇上的小发廊小洗脚城扫没了,手机上能过过干瘾的APP一个接一个的被封,石建军守着早晚属于自己的旅馆是很安心,可日子也是真的过得无聊。
小菜消耗得差不多,略带醉意的石建军并没喝过~瘾,支起嗓子朝外喊:“梅芳,搞个小菜来!”
应当在客厅后面洗衣间里洗窗帘的刘梅芳没吱声。
“梅芳!刘梅芳!”石建军连续喊了几声没回应,心头火气,蹭一下起身大步往外走,“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应一声都不会?!”
这套店主专用的大套间有三道门,一道是走廊方向的铁门,为防止客人乱闯,长期锁着不开;一道是直通大堂的管理室,被石建军当成了白天睡觉看电视玩手机的休息室;还有一道,是开在楼体西南角、原本跟庭院相同的温室花房。
石建军两口子连旅馆生意都不乐意好好做,自然没心情去经营什么花房,早早的将里面的花弄走、把洗衣机摆进去,搞成了能顺带堆脏衣服的洗衣间。
石建军从客厅出来,通过走廊走向这间花房改的洗衣间时,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这房子当初老二盖得扎实,关好门窗后隔音特别强,可他都从客厅出来了,怎么还听不见外面洗衣机的转动声?
不仅仅是没有洗衣机声音,还安静得过分。
石建军脚步顿住,一阵寒意从心底上升,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他可不是普通人,没有那种为人不做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