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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待晚上,你我再反复切磋,极深研几。”
呸,不害臊的家伙。
谢渺依偎他怀中,问:“我们要去见谁?”
崔慕礼的胸口起伏,还没从激情中平复,微哑着嗓道:“你见了便知。”
他改为把玩她的纤指,细密亲吻,爱不释。
谢渺劝阻无效,干脆由他去了。
抵达目的地,崔慕礼瞬间变回端人正士,清冷矜傲好似天上谪仙。
谢渺来过此处,这是崔慕礼郊外的私宅,平日专办机密事务。
两人来到客厅,刚跨过门槛,便有人迎上,问道:“崔二少夫人,许久不见,你还认得我吗?”
谢渺定睛一看,面前的女子相貌清秀,身穿青裙,肩上背着个半旧药箱,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快速重合——
她脱口而出,“邹夫人?!”
没错,方正是吕香禾。几年未见,她沧桑了不少,发自内心地笑道:“是我。”
谢渺的脑子动得飞快,当年崔慕礼查清陇西灾银案背的真相,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揭穿两江总督曲子铭的罪行,只让邹将军背负了所有骂,并暗地帮助邹夫人与聪儿远离京城。
直到如今,承宣帝仍未撤销邹家人的缉捕,那邹夫人贸然回京,是否意味着……
她惊喜不已,“邹夫人,你们找到曲子铭犯罪的证据了?”
吕香禾颔首道:“是,崔大人已找到指正曲子铭的人证,明日我便要与他们一起,去圣上面前告御状。”
闻言,谢渺忍不住激动,微微拔高嗓门,“什?明日便去?”
“是,崔大人已安排好了一切,只待我们揭露真相。”吕香禾眼泛泪光,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久。”
是她连累得远道犯下弥天大罪,背负一世骂。得知远道的所作所为时,她多不管不顾地说出真相,再去地底下陪伴他。是崔大人和崔二少夫人好言劝说,给她坚持下去的动力。过去的两年里,她过得无比煎熬,一度以为此生无望。可半年前,她收到崔大人的来信,称找到一当年被曲子铭伤害过的幸存者,希望她上门劝说方,与她一起站出来指正曲子铭。
她去了,扒开血淋淋的伤口,向方倾诉过往,成功唤起她的感同身受。她们哭得泣不成声,为自己,为其他被曲子铭伤害过的女子。
吕香禾的泪划过脸颊,笑着道:“我终于等到了这天。”
谢渺鼻尖一酸,道:“邹夫人,明天过,一切都会变好的。”
会吗?吕香禾不知道,但只要让众人看清曲子铭的丑陋面目,无怎样都值得。
翌日,晨光熹微,宫门外跪了两道笔挺的身影。
守门的侍卫走近一瞧,咦,竟是刑部尚书罗必禹及大理寺少卿崔慕礼!他们二人衣裳单薄,背上背着荆条,直言要自请欺君之罪。
承宣帝听闻此事,忙召两位臣子到御书房,命他们坦白从宽,如实交代。
罗必禹跟崔慕礼神色诚恳,详细道出红河谷灾银案背的隐情。将曲子铭的恶、邹远道的悔、吕香禾的悲都描述得入木三分。
承宣帝听龙颜大怒,叱骂二人欺上瞒下、胆大包天、胡作非为,令内侍当场各打他们二大板。二人高谢圣上开恩,麻利地往刑凳一躺,心甘情愿地受了顿罚。
打打了,骂骂了,承宣帝不耐烦地挥,叫两人说出此行目的。
崔慕礼递出早已写好的罪状,上头写着曲子铭两江残害过的女子单,数量多达七人,其中幸存者却只有两。
承宣帝看着一行行陌生的字,这是谁家的女儿,又是谁家的妻子?她们本该跟丈夫孩子幸福生活,却被曲子铭夺去清白与生命……
他命崔慕礼带上证人,亲口听吕香禾及年氏女诉说遭遇,另有当年被买通的各地官差作证,坐实曲子铭侮辱谋害无辜女子们的罪行。
承宣帝沉默良久,内心生出一丝懊悔。曲子铭言善道,材优干济,曾经颇合他心意。红河谷灾银案,他惋惜失去贤,追封他为一品国公,使他人丰衣足食,永受蒙荫。
如今回,竟是他识人不清而埋下的祸根。
承宣帝是豁达大度、纳谏如流、有错必纠的仁君,他看来,红河谷灾银案中邹远道的罪孽无可推卸,但残害那七女子的事情上,曲子铭是不饶恕。
“亡羊而补牢,犹未迟。”
他语重心长地说完,提笔写下圣旨,撤去追封曲子铭的荣誉,没收其全部家产,此二年内,曲家人不得入朝为官。
吕香禾不住地磕头谢恩,泪水打湿身前的地砖。
承宣帝长叹一声,路过她时停了半步,道:“你没有辜负邹远道的一片痴情。”
五日,大齐百姓们看清了曲子铭的真面目,而邹远道与吕香禾的事上,有人同情这苦命鸳鸯,有人将矛头准了吕香禾。
定是她不守妇道先勾引曲子铭、定是她命中带煞带衰邹远道、此等不洁的女子当受辱一头撞死……此类诋毁,层出不穷。
崔慕礼立即派人去疏导言,就此时,皇娘娘做了一件事。
她将吕香禾请进宫中,与她畅聊两个时辰,赞其出淤泥而不染,遇磨难而不折,实为天下女子之典范。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