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也忍不住笑话他的发小儿好友, “恐怕到时候, 你那孙子, 和弘晙一样, 学的一身纨绔气息,你可不能和朕哭鼻子。”
曹寅大人哈哈笑,笑容释然, “臣保证不哭鼻子, 臣这次,经历生死,是真的想通了。”
“哦?”
皇上挺好奇, 他这个奶兄弟虽然学富五车, 能力卓绝, 可却一直纠结于汉臣看不起他满洲包衣的身份, 满臣看不起他文人汉臣的身份, 八旗包衣看不起他不能“同流合污”的清高劲儿, 常年走路都不敢抬头,这次是真想通了?
“真的想通了?”
“想通了。”
曹寅大人表示自己真的想通了,“臣就一个儿子,如今儿子估计也就能养住这一个儿子,臣只求他快快乐乐地长大,一生安康。至于臣自己, 臣就是大清国一个普通子民, 一个普通的大清臣子, 皇上的臣子。”
皇上微微眯眼, 发现他话都是出于真心,一时也是感叹,“子清这话说得好。”
“朕为元首,臣为心腹。你曹子清可不就是朕的心腹大臣?将来啊,你的小孙子和我的乖孙孙,一定是你和我一样。”
“臣谢皇上。”
…………
皇上和发小好友曹寅一番谈心,心情好了很多;曹寅想到皇上的话,对未来也是充满期待。
等到曹寅出宫,弘晙中午下学,他发现玛法的表情中似乎有一丝丝不大对劲,眼神儿疑惑,奈何皇上不想说给他听,催着他去午休。
“弘晙先去午休,玛法还有事儿。”
弘晙不乐意,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有小大人的担忧,“玛法和弘晙一起。”
亲玛法心里一暖,“玛法年龄大了觉少,睡两刻钟就够了。弘晙先睡,玛法待会儿睡。”
“玛法要记得睡哦。”弘晙阿哥非常不放心他的玛法,学大人说话学的有模有样,“玛法不睡,弘晙担心玛法会睡不着哦。”
皇上登时笑出来,“还‘玛法不睡,弘晙担心玛法会睡不着哦’?玛法知道了,为了我们弘晙阿哥能睡的和一头小猪一样,玛法一定午休。”
小猪?弘晙郑重说明,只是因为困倦长长的眼睫毛下垂显得“气势不足”,“弘晙不是小猪啊玛法。”
皇上瞧着他的小模样心软成一片,“不是小猪,是小老虎。” 弘晙阿哥喜欢小白虎熟悉的人都知道,“玛法的‘小老虎’快去打盹儿。”
小白虎不打盹儿……弘晙想再说几句话,撑不住困意自去洗漱午休;皇上瞧乖孙孙闭眼就睡的香甜,情不自禁地笑,剩下那点儿郁结消散。
等到皇上出来小暖阁来到东偏殿,已经恢复了作为皇帝的精明和果决。李德全来禀告“简亲王雅尔江阿、多罗贝勒满都护、宗室一等公楚宗、辅国公阿布兰……求见”,皇上眉眼一冷。
“宣。”
简亲王雅尔江阿,多罗贝勒满都护,宗室楚宗,一等公阿布兰……都是负责看守咸安宫的大臣,皇上倒是要听听他们能说出什么来。
“参见皇上。”
“起。”
几位八旗大臣将领起身,瞧着皇上的面色,没看出来什么,心里更是担忧。
简亲王雅尔江阿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更是担忧。
出身于太==祖皇帝的同母弟弟舒尔哈齐那一支,一直备受皇上信重,也知道皇上把看守咸安宫任务交给他,本身就是信任。可他想起自己查到的事实,忍不住就是心里一叹。
缓缓心绪,出列奏道:“禀皇上,臣等人查到的情况是,这件事并不是二阿哥所为,二阿哥事先也全不知情。”
“二福晋担忧三的未来,故意染上风寒……想要恳请皇上给三安排婚事。弘皙阿哥急于联系外面,经常给二福晋看病的太医贺孟頫同情二阿哥,帮助弘皙阿哥传递一封书信。”
“贺孟頫心里害怕露了行迹,辅国公阿布兰在他出府搜身的时候截获书信,二阿哥--为了二福晋和弘皙阿哥,要一个人担下来。”
皇上微微愣神,只是这一丝丝“愣神”快速消失,快的让简亲王觉得自己眼花。
一个是为了女儿的二福晋想要拿命拼一次,一个是年轻无知的弘皙要仓促之下利用太医和门人联系,一个是为了妻子儿子要承担责任的儿子,皇上得知“真相”,没有伤心也没有失落,反而很平静。
如果胤礽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也不配**新觉罗家的子孙,这是皇上此时唯一的想法。
皇上还是面色平静,让人猜不出来他的打算。
“书信在哪里?”
简亲王从怀里掏出一卷小小的书信,递上去。
书信是用明矾所写,一般称呼为矾书。所谓的矾书,也就是用白矾溶解在水中,然后用毛笔蘸着白矾水写字,等写完后晾干,字迹就消失了,再浸泡于水中,字迹就会重新出现。
这个时候的密信一般都是这样写,还有一种就是用米汤写字,效果大体一样。
皇上看着信上的字迹,确实是弘皙的字迹,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孙子,曾经非常欢喜于孙子也喜欢董其昌的字。
“暂时放弃再次请复立太子,请出府,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