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来之前,程大爷也说了,有事可以去找这个叫简单的姐姐,之前还忐忑呢,现在见到了,小哥俩这心也终于放到了底,原来是那个好心的姐姐。
看着他们跟着孩子们走了,明珠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你别告诉我,他们真的是知青?
他们几岁?
还没有当年的你大呢吧?
这么点的孩子下乡?”
简单叹气,把之前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说起来一点也不稀奇,很老的套路,
“还不如我呢。
亲爹牺牲了,剩个亲妈,还不如没有。
那对待他们,跟对待仇人似的,把抚恤金都抢了去讨好后爹,又不遗余力的压榨这两个前夫的孩子。
上次我们去县城办事,遇到他们的时候,大牛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饿的手脚都直哆嗦,当时一见面,我们都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大病呢,差点就直接给送去医院了。
也好在那次有小叔在,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份,不然,要是我,顶多是给口吃的,别的,估计是不会做的。
小叔他们生气,一气之下,就找了人,直接把那人威胁一通,又征求他们意见,替他们断绝了关系。
虽然如此,在公安那边也有了备案,但是一个城市,总是避免不了会有碰面的机会,所以大牛兄弟两个一商量,就照着小叔的话来了,还不如就走的远远的,清净。”
明珠是当了妈的,对这种事情更容易共情,顿时对两个半大孩子就充满了同情,
“这是亲妈吗?咋想的啊?
那别人再亲,还能亲过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这人,心也是真狠啊!”
简单不置可否。
这种人,奇葩,并不少见,只不过,没有人揭开这层遮羞布罢了。
整个村子都洋溢着欢笑,杀猪是仅次于过年的大喜事,上至八十老人,下至林回舟这么大的孩子,都知道,今天吃肉。
秋后走亲戚的不少,还真的就有赶得巧,正赶上刘家屯杀猪的,那可不得留下来多吃几口肉?
于是,矛盾就来了。
孙大牛兄弟俩,跟着虎子他们孩子一起,别人看来,也会以为他们也是村里的孩子。
可偏偏的,小哥俩那瘦胳膊瘦腿的,和村里孩子还不一样。
村里孩子瘦归瘦,但是有精气神啊。
虽然也是一样的打补丁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像大牛二牛这样的装束,任谁一看,那都是爹妈不管,软弱可欺的。
孩子么,眼睛是最真实的。
小哥俩很快就被人认定为,可以欺负的对象。
刘卫民去接的人,不说知根知底,大概的情况也是了解的,和军区有关,他自然也会谨慎几分,本来寻思着,村里不差这两口吃的,让两个孩子也跟着吃顿饱饭,下乡的知青,那也是村里人,其实,也不过分。
看见虎子有个大哥的样子,带着他们跟在后面排队,指挥,他还高兴呢,回头跟刘三爷咬耳朵,
“三叔,你这孙子行啊,有个当大的样儿。”
话音刚落一会儿,队伍前面就传来一阵喧闹。
孩子的尖叫,
然后是妇女的尖叫,咒骂,
然后好像还掺杂着很多熟悉的声音在劝架,毕竟吃肉可是大事,一年也就这一次,谁也不希望遇着晦气。
刘卫民就皱了眉头,刘三爷也皱眉跟着站起来,好像有他家虎子的声音?
“干啥呢干啥呢?吃肉都堵不上嘴,是不是?”
刘卫民吆喝着往前挤,前面排队的村民给他让出路来,看见前面的情景让他顿时就火冒三丈,几步窜过去,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这肉咋的,不好吃是吗?就这么嚯嚯?”
杀猪菜的锅旁边,刚刚分开的孙二牛,手足无措的站着,头上顶着一头的酸菜,还能见到几片肥瘦适宜的五花肉。
汤顺着肩膀浸入衣服,顺着胳膊淌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刚出锅的菜,虽然是在室外,这温度也不低,烫的孩子脸上通红,大牛在一边急的团团转,愣是不敢上手,
“二牛,疼不疼,你说句话啊?”
刘卫民气的头顶生烟,
“咋回事,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
旁边一个媳妇瑟瑟发抖,往后退了两步,希望藏到自家男人身后。
奈何身边的猪队友不给力,大大咧咧的,
“谁让他不长眼睛了,让他给我让让,他不听,就该让他长长教训。”
面皮白嫩的一个青年,刘卫民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本村人,说话也自然不客气,
“你是哪村的?在这干什么?”
“我是程家堡子的,我来看我姐,咋的,这也不行啊?”
程家堡子,是公社有名的富裕村,人家毕竟有个大名鼎鼎的木耳业务,村民也跟着受益不少,底气自然就足。
要说往年,刘卫民也没有这个底气,但是今年不一样了,腰板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