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语气乃是命令式的, 姜娆马上就要走了,自不会反驳男主什么,更是懒得再在心中吐槽他什么。
结束这一通电话,她将手机放入挎包,将挎包递给江糖。
带上对方递过来的黑色针织毛线帽, 抬手的那一刹那, 姜娆注意到了自己腕间那摆弄许久却始终无法摘脱下来的金镯。
“这镯子是马奶奶给的,不知道用的什么机关,我去了多家首饰店都没办法摘下来。”解释完毕,她想了想, 道:“但请你放心,一个月以内,我一定想办法将镯子取下快递给你。”
话落, 正打算先一步转身离开,身后在此时传来江糖的声音。
“他对你不好吗?”
这个他不用言明两人都知晓代指的谁。
“豪门太太当起来不舒服吗?”
江糖嗓音略粗,声音和姜娆先前为了能更好的模仿她, 在网络中所看的那些有关她的采访并无太大差别。语气虽然平静,可听起来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她的冷漠。
姜娆想起了原文中关于这个姑娘的人设。
——她明明是个红二代,却被黑导致抑郁。
她明明是属于自己的未婚夫,却因病只能让替身帮自己领证结婚。
她明明病好了回家该将一切都搬向正轨,却由于男女主在虐身虐心过程中互相爱上了对方, 成了多余的人。
她明明可以忘掉男主这个渣渣, 可是却又在白夫人的挑唆教导之下,一步步走上了恶毒女配的道路。
有白夫人的前车之鉴在前, 姜娆知晓这个文中反派的人设究竟有多么固化。
因而此刻虽然还没有发生那些原文中不好的事,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解释清楚,免得女配误会,从而做出伤害她的行为,“他最近才搬回来住的,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接触。而且这个位置本身就是属于你的,我拎的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你放心吧。”
姜娆这时已全副武装完毕,整个身子唯有一双手与一双眼裸/露在外。
听她这么说,江糖低落的情绪稍稍退却许多,然而当面对着眼前这张跟自己看起来并无半分差别的脸,她却仍有些感到厌烦,“镯子不用还回来了。”
说完这句,她便拉开厕所格挡的门,当先走了出去,
姜娆怔了怔。
待追着江糖的脚步朝外面走了一段,这才发现沿途当中无论是洗手台还是走廊都遍布着人。
镯子姜娆自然是不会要的。
她已准备好待会儿就将卖房网站中那售卖两套房所得的账户余额给提取出来,那时候白夫人跟她之间的关系算是两不相欠。而这镯子就是再不值钱,凭借着这精巧的工艺与真材实料的打磨,也至少得十来万才可能拿下。她没道理多拿别人一分一毫。
再加上这东西是老太太留给他们厉家媳妇当做传家宝的,她看到时候总不免想起自己在原文中的角色是个逃妻,且她早已决定往后避免跟男主之间的任何交集,收下这东西算是个什么事?
可是当想到自己如果拉着江糖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必定需要花费许多精力时间,而她现在的行为如果硬要掰扯的话,也能算是在逃跑做逃妻,她不免失了解释的兴致。
罢了,等到时候她直接将镯子寄回来就好。
现在暂时先不要再多生是非了。
面不改色的从白夫人身边走过,待在门外看到那载她来此的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正面向着路边的垃圾桶吸烟,她忙搭手拦下一辆车顶上挂着‘空车’的出租。
坐到车上后,说道:“师傅,去火车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法则不适用于古早逃妻文。
一般来说,无论女主待在哪里,男主都会将她顺利找出。
所以离得越近,‘死’得也就越快。
她不确定江糖的到来会不会帮她摆脱剧情,但即使摆脱不了剧情,她也不希望自己‘死’的那么快。
最起码在一个男主势力较弱的地方,她还能够‘垂死挣扎’一番,可若是继续待在a市这个男主大本营,她就只能真的等死了。
她生平的志向虽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混吃等死,但却不是真的想死。
日夜交替,夜晚如期而至。
姜娆买的是去h省这个全国第一人口大省的火车票,由于这身娇体软的身体拖累,她只有购买卧铺才可能忍受这长达十余个小时的车程。
最近的卧铺出发时间是在下午六点整,候车期间,她在火车站附近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订购了一间大床房,将属于江糖的妆卸下,用比她真正肤色要暗沉两个色号的粉底液打了个底,画了个粗眉。
一白遮百丑,一眉毁所有。
变黑了的她虽然五官依旧出色,可却由于那道黝黑加粗的眉毛影响,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如素颜时那般打眼。
六点刚到,火车启动出发的轰鸣声便出现于她的耳畔。
感受到身下车厢的移动,她长出口气。
永别了,男主~
我可去你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婚礼吧!
——
姜娆走的行色匆匆,白雨柔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