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微哑, 说完,还直打了两三个喷嚏,很显而易见是冻着了。
然而当姜娆重新将视线朝楼下投去,搜索半天却仍没看到他的身影,“你在哪?”
“在你家楼栋门的廊沿前避雨。”
“没有被雨淋着, 你要伞干嘛?”
厉爵言勾了勾唇, 掌心撑着下巴道:“想见你呀。”
姜娆一把将电话挂断,可她显然忘记了电话对面的人是最偏执别扭的。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下一秒, 清晰的和弦铃音便再次响在她的耳边。
姜娆没有办法将电池抠出让手机呈关机状态,毕竟她现在赖以生存的这份工作每日那些通告都需要跟别人电话进行联系才行。
连点了三次挂断,见那不断来电的号码始终执着如初, 她深吸口气,终于再次按起那接通按键。
电话甫一接通,不待她开口说话, 就听电话对面道:“姜娆,也就是你了,你出去随便问问,敢这么对我的人,现在还活着吗?”
姜娆的瞌睡虫已彻底被他这连环夺命call给驱散不在, 闻言, 她闷声道:“厉爵言,你不仅喜欢打断人腿, 还会杀/人的吗?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对面的嗓音甜如蜜,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明显嘲讽的意味。
厉爵言不知该笑该气,“姜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姜娆不答。
不是她觉得男主很不堪,而是原著当中所描写的男主确实很无法无天。
而缠绕了她三个月的梦境曾告诉她,男主曾用枪打断过女主的腿。
现实当中真实的事例也告诉她,男主曾经确实是想把男二腿给打断的。
有句话叫做不吭声便是默认,见听筒对面半响不语,厉爵言亦沉默了会儿。
半响,才道:“姜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明明没怎么着你吧,你怎么就把我想的那么坏?”
“你曾经想打断我大哥的腿。”
“别提你那什么野哥哥,老子现在也想打断他的腿。你高中毕业在学校拍的那纪念照里有你跟他的单独合影,他看你的那目光简直了。你单纯,不懂男人发出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占着哥哥的身份想要捷足先登,我当然生气。”
无论是在现实当中还是在穿书以后,姜娆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直白的男人。
她其实不怎么单纯,她也知道任何人都有占有欲这种东西。
可男主的占有欲着实有些可怕了,于是她无奈道:“厉爵言,你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
姜娆再次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就在这时,她听对面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能?”
她抿唇。
然后就听他道:“算了,谅你也不会那么配合。姜娆,老子喜欢你呀。”
“……,你喜欢我什么?”
他笑,“喜欢你长的好看呗,姜娆,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素着张脸的时候有多好看?好看到你如果说,‘厉少,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暴富啊!你能不能把厉氏送给我?’,老子都有可能认真考虑考虑。”
静谧的夜,知了因着这雷雨天气歇了自己才刚刚开唱不久的初夏表演。
他拿腔作势自导自演的回答矫揉造作的很,然而她问那句话实数无心之举,没想到他居然给了个这样确切的答案。
不过也是,一段感情起源的方式大多都是看脸,他喜欢这张脸喜欢到病态的地步虽然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但也没什么毛病。
可惜,这张脸下的灵魂并非原生于此。
她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我挂了,你不要再打了,我明天还有拍摄。”
话落,她便听到电话对面的嘈杂声猛然加大。
随即电话对面人道:“这么狠心?老子现在淋成落汤鸡了,就不能给我送把雨伞下来吗?”
姜娆怔了怔,朝楼下望去。
只见雨夜当中,他不知何时又站到了那一片花丛草木间。
见她望了过来,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须臾,忽然打了个喷嚏,“我身体很弱的,送把伞下来……”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面前那由于雨夜所积聚而起的水坑就忽然溅他了一身泥泞,雨水顺着他的眼睑落下,他眨巴眨巴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那高空抛下的不明圆柱状物。
紧接着,就听手机当中传来声音,“伞扔下去了,厉爵言,……,晚安。”
他原先变得有些凌厉的眸子在听到那声糯糯的晚安之后忽然软了下去。
但他说的是真的,他身体弱的很。
通话早已被对面那小没良心的给挂断,还不待他将手机从耳边放下,另一通来电便打了过来,“厉总,该去医院了,您如果再在雨夜里停留,不用多久,感冒就将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演变为发烧。”
所以晚什么安啊?得了她那句晚安他却得在医院里待着输液,他注定寝食难安。
——
雨夜过后,便是难得的艳阳天。
晨间拉开窗帘后,映入姜娆眼睑的,是散不尽的墨蓝以及朵朵如棉花般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