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正事上。
“韩大人,下官前日新得了一对小玉马,做工只是勉强入眼,倒是玉料颇是稀罕。”
他说着亲自呈上一方圆盘,盘上是一对玉马。
玉马做工可不是“勉强入眼”,但与玉料本身比起来,确实容易让人忽视工匠手艺。
那对小马身体青翠,马尾处却有丝丝红线,是玉石天然形成的。
韩厉扫了一眼,翡中带红确属难得,但他兴趣不大。
当不得金当不得银,拿去忠义堂肯定就是送到太后手边做个玩意。
倒不如真金白银实在,还能买些兵马。
孙为民见他面上寥寥,心知他不喜,忙将玉马收了下去,又换了一个托盘来。
“是下官思虑不周,玉马太沉不好带,韩大人不如看看这些……”
他说着,揭开上面的红布,显出一叠银票。
韩厉上手随意翻了下,一万两一张,约有二十来张。
他盖上红布,问:“孙大人可是想知道苏府一案到哪里了?”
孙为民大喜,总算送到点上了,又觉得这韩厉真是泥腿子出身,只认得俗物。
他将盘子放到韩厉手边,赔笑着说:“却是为此事忧心,不知韩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苏府是孙为民发妻的娘家,孙妻的大哥管着大豫朝贩马一事。
前段时间有人发现,西北一批战马似乎卖去了大昭。
这事本也平常,但又有人无意中看到孙妻的大哥与人互通信件,内容提到了孝宗时的战马价格,说如今马价飞涨,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句话可捅了大窟窿,举报的人一句“谋反”送到大理寺。
人已经在大理寺关着了,若真算成谋反,那可要诛九族的,孙为民必定受牵连。
他咬牙出二十万两,就想从韩厉这听一句,苏家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往炎武司送。
若是送去炎武司,那就等于宣判了。
韩厉收了人家银子,自然会说句实话。
“圣上仁慈,当年登基后就为鱼池案平反,想来必不愿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大人且宽心,一封书信而已,待大理寺查清就会把人放了。”
他说完,但觉那木香甚是好闻,便又瞅了一眼。
孙为民闻言大松一口气。
只要不是谋反,他就不怕了。
他见韩厉两度看那尊小佛,便笑道:“这佛像是用紫光檀所制,木质重硬,自带香气。”
韩厉饶有兴致地听着。
孙为民见他感兴趣,更是要多说几句。
“这木料虽少见,却也不算稀罕物。只是因为硬,难以打磨,颇费工力。这尊小像是七个工人接连打磨一年才得如今成色。大人您请上手摸摸,润泽光滑,如触丝缎。”
韩厉当真将佛像拿在手中,比量了一下高度。确实丝滑,外面犹如镀了漆般光亮。
孙为民笑道:“此木用得越久越光滑,且香气始终如一,不退不淡,可比寻常香囊好使得多。”
他见韩厉一直将佛像拿在手中,便道:“大人若不嫌弃尽管拿去把玩。”
“那便多谢孙知府了。”
当天晚上,韩厉坐在房中,将佛像立在桌上来回观察。
于初静立一旁,心下纳闷,觉得韩督卫近来兴趣变化有点大。
比如大人手腕上始终系着一根皮绳,当初他差点以为是什么新武器,后来发现真就只是一根皮绳,甚至算不得什么好皮子。
如今,大人又对一个木头佛像生了兴趣。难不成,在雪山经历一遭开始信佛了?
也有可能,毕竟人经历了生死是会有些变化的。
正想着,就听韩厉道:“于初,把你的剑给我。”
于初忙将佩剑解下,双手递上。
韩厉直接把剑从剑鞘抽出,对着佛像一边径直辟了下去。
小佛像从中分成两半,倒都未倒,切面平整,露出里面的木料。
韩厉比量着,刷刷几下,转瞬间,那佛像被切成了数根粗细长短不一的木条。
于初:……
韩厉拿出其中最长的一根,放到鼻端闻了闻,正是那股淡淡的木香,清雅迷人。
他笑了下,说:“你看这木头,做簪子是不是正合适?”
于初忙道:“属下对这些不懂,要不请个饰品师傅来看看?”
韩厉摆手:“不必了。你帮我找些女子发簪样式,再备两块粗粝的皮料。”
于初扬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没来得及回话。
大人的意思是要亲手做簪子?
韩厉看他一眼,“听到了吗?”
于初惊醒,道:“是,属下这就让人准备。”
韩厉点点头,拿着木条,心想,孙为民说这木头很硬要磨很久,这样好,他就有事可做了。
磨上三年,总能磨得那般光滑亮丽了。
到时送给她,她一定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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