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后背往房间门上一抵,修长的双腿交错叠着,手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个以上药的名义大义凛然想占自己便宜的人。
风青玉不愧是演技派,在这样的情况下硬是维持住了自己脸上的无辜,仿佛不懂许娇为什么还不照着自己的意思做,耐心地跟许娇对视了一会儿,她便三两步上前来,想将许娇往屋里拉。
然而她才刚刚抬手,就被许娇右手食指轻轻抵在手心里,明明是戳在她的掌心上,然而心中却不可思议地也跟着抖了抖,过电一样。
“风青玉——”
许娇直接唤了她的名字,没再故意装客气礼貌,紧接着,她扬了扬唇,淡淡地往下道:“既然要装风度,请维持人设到底,不要半途而废。”
风青玉:“……”
她陡然失笑,露出几分无奈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手里的药递给许娇:“记得,一天两次,有涂不到的地方喊我,别逞强。”
许娇与她对视了几秒钟,抬手接过她手里的药袋子,低声道:“谢谢。”
风青玉看她拿着袋子往浴室里面走,雪白的、绒绒的长浴袍盖到了膝盖的位置,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皮肤洁白的小腿,腿上的肉不多不少,渐渐收束到光滑的脚踝上。
踝骨在酒店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些微的幽光来,显得格外亮。
这脚踝细的……
风青玉落在身侧的手指指尖缩了缩,渐渐地比划出一个圈来,仿佛想像到自己一只手就能将这脚踝轻松握住的样子。
她眼底颜色渐深,像是那些积年来从未释放过的欲-望堆叠沉淀,心中休憩已久的猛兽倏然在牢笼里发出强烈的、嘶吼的咆哮,躁动不安地叫嚣着要压倒这个美味的猎物。
笼子被撞得哐当作响,笼门岌岌可危,随时要关不住那头野兽的样子,可风青玉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许娇的身影蓦得被那反手关上的浴室门所掩盖。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发出轻轻的一声“咔”。
房间里重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青玉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呼吸声。
她垂眸站了一会儿,又走到玄关处,拉开门出去了,带着心中那头躁动不安的野兽,仿佛不愿让它肆虐地伤到自己的心上人。
再等等,风青玉听见自己心中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耐心一点。
只要对方欠下的人情越多,滚雪球一样越堆越大,迟早有一天……她要情债肉-偿的。
……
《宫墙柳》的首播时间马上要到了。
剧组的拍摄也已经到达了高-潮剧情。
得知贵妃与皇后的私情之后,皇帝再无留在后宫玩乐的心思,而是起驾回到御书房,半路上,他忽而开口道:
“柳贵人御下无状、管教无方,即日起贬为常在,以观后效。”
镜头转向御撵旁的大太监,只见那公公略微抬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仿佛是回忆起刚才为皇帝守门时听见的那些不可说的秘辛,他手里的拂尘抖了抖,深深地低下头去,口中应下:“谨遵陛下旨意。”
甄迢拉了个长镜头,从高处看着宫墙间皇帝的这一行队伍,龙帆、御架、宫女、太监,长长的队伍是行走在深红宫墙间的唯一景象,像是一条长龙在这寂静的夜里游曳。
紧接着,画面转到了宫外——
八百里加急的骑兵一身盔甲已经磨损,甚至有泥泞的血从甲下透出,得到他手中密令的小黄门匆匆跨过宫门,将这消息一层层地传入宫中。
御书房里是一片寂静。
只有笔墨披红在奏折上润物无声地走着。
大燕的天子神情晦暗不明,坐在金色的方正龙椅上批阅着手头的奏章,拿过案头的另一份,才刚翻开,他就将这折子丢到了旁边的地上:
“通知六部,以后这种请安的折子就别呈上来了,浪费朕的精力。”
伺候他的秉笔太监气都不敢喘一下,腰弯的极低,行走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将那奏折重新捡起来,放在另一边的案头,口中细细应道:“遵旨。”
下一刻。
御书房外一个蓝衣太监快步走来,在那秉笔太监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登时抬头,过于秀气苍白的脸上透出深深地惊讶来,随后,他朝着皇帝跪了下去,冷汗从额角边渗了出来:
“陛下,”他的声音里带着被这消息震撼的颤抖,略显沙哑地说道:“边关急报——”
“戚有年将军被胡骑围困三月又十四天,前日率戚家亲军五千于漠北……降了。”
“啪”一声响,皇帝手中那根嵌着玉的毛笔被他折断了,朱砂红的墨痕像血一样,飞溅的宣纸上处处都是,几案上霎时间触目惊心。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如电,看着御书房门外的方向,好像自己的目力已经飞到了天边,去到那遥远的荒漠,看见戚家如今最后一位将军是何等的狼狈。
“降了?”他的语调格外平静地重复,仿佛还没有从这消息里回过神来。
念军报的秉笔太监已经额头触地、深深地跪趴了下去,御书房里的宫人们也无声跪了一地,直到燕帝不阴不晴地勾了勾唇,“戚家家训,为天子守国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