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脑海里的系统成为了第一个打破动静的存在, 虽然它的声音也只有许娇一个人能听见:“请问现在接收相关记忆吗?”
许娇:“……”
她斜睨着眼神, 垂眸看了看这快要捅进自己脖子、弄出个大窟窿的利剑,皮笑肉不笑地回了系统一句:“你要是觉得我两分钟内不会死透,那你就发送记忆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有没有记忆很重要吗?
许娇想,反正她都记不起来这是什么主角什么番外, 干脆回去系统空间, 走寻常路就好了, 没事干-穿什么番外啊?
万一这是哪篇里面人气很高的反派主角的番外……众所周知,番外故事一般都不怎么长, 许娇就是知道了这是谁,也没法知道对方的具体人生和重生剧情,这还怎么玩?
知道剧透的时候它不香吗?
做人为什么非要挑战地狱难度呢?
可是她是这样破罐破摔, 拿着剑对着她的人却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发觉这人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空白,随后又转换成平静,她的剑尖稍稍往外挪了挪, 没去看那纤细脖颈上因为破皮渗出的血痕——
“你倒是……比你的父兄们要有趣一些。”
“怎么不向我求饶?”
许娇用余光稍稍注意了一下室内的布置,这只是一个空旷的大殿,但殿内除了烛台、身下有些脏的床铺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连房梁都旧的有些脱色,一看就知道有些木头年久失修。
她穿的衣衫看着花纹好像还行, 可是布料却是很普通的那种,起码远远不及这黑衣执剑人的华贵,对方那黑衣即使在这光线有些昏暗的大殿里都泛着暗光,绣在上面的暗纹都带着不经意婉转的流光,若是修仙世界,这布料肯定是可遇不可求的什么山川精华凝成,若是单纯的架空古代,这也一定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站在她面前这位非富即贵。
殿外还有穿着盔甲的人守着,隐约能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求饶、啜泣、打杀的声音。
许娇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点儿了解——
这位要么是来寻仇的,要么就是来篡位的。
否则提起自己的所谓父兄,语气不会这样地轻蔑。
之所以没急着杀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一看就是在家里并不怎么受宠的,沦落到被人欺负的地步,而且她和这人应该没有直接结仇,否则以对方的手段,在这样的优势下,肯定要让自己生不如死,又或者是干脆一剑毙命,哪儿有空还要听她的狡辩和废话。
要知道……
有时候给将死之人说一句话的机会,也许就是给出一线生机让人抓住。
许娇发觉生命威胁稍稍远离自己半寸,便又打起精神来,看了看对方的眉眼,托第一个世界打的底,还有上个世界巩固知识的福,她能从对方这面相里看出一些故事来。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长得一样的这些女主角们……
其实气质,眉眼细节都是有差别的。
有时候只要改变一丁点,人生轨迹都是千差万别的。
就这一眼,许娇稍稍扬了下眉头,在脑海中搜索起了关于这样一个角色的描写和故事,奈何这种实力强大、人生坎坷、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角色,在她的笔下实在多如过江之鲫,捞也捞不完,在系统给她提醒剧情之前,她确实想不起来。
玄衣者并未错过她这下神情变化。
明明是处于低位,模样也是瘦小不起眼的,在这许氏皇宫里再普通不过的小公主,甚至没有自己的封号和属地,但这人……却是虞烨这一路杀过来,唯一一个敢直面她这杀神的存在。
许娇。
她记得这个名字。
取名者仿佛希望将她捧在手心,将她养成御花园那些需要精心伺候的小花儿……可是因为她的生母犯下了极大的错误,她刚出生三个月,就被丢到了一个位份低的女官那里去了。
端看她现在这跟宫女差不多的布料穿着,谁又能知道她是个皇室呢?
虞烨丢出了问题,半晌等不到回答,在这场宫变当中,随着她一并进来的军队都已经杀红了眼,她也多少受到那些凶狠血性的影响,耐心不如平时那样足。
她正想叹一句可惜这人是个哑巴,结果手里的剑正想动,许娇终于开口了:
“你若是杀了我……”
虞烨的右边眉头稍稍挑了一下。
若是杀了她,又如何?
是说自己一定会后悔?会不得好死?还是单纯在临死前卖个关子恶心她一下?
虞烨心中已经想好了一百种这人为了活命或者为了诅咒她而道出来的话,想着自己应该是在这无边的杀伐中略有些厌倦了,她走神了一刻,思考犒劳军队之后,应该独自在僻静处待一待。
至于这天下。
爱谁谁管。
她只是想让这许氏,血债血偿,仅此而已。
恰在这时,许娇的下半句话悠悠地飘了出来:“那就太可惜了。”
虞烨:“……?”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人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