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期的情侣会发展到上垒那一步,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况且依太宰那粘人的性子,基本天天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勾引自己的恋人,只有表面是正经人的霜叶再坐怀不乱下去就不是人了。
只不过太宰并不是个会拘泥于场所的男人,原本在浴缸里给他准备好的热水,最终却在有意无意中拨弄成了一池散发着热雾的旖旎春水。
蒸汽弥漫的浴室里两人的黑发都被花洒浇到湿透,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在肩头,太宰身上反复缠绕的一圈圈绷带更是洇湿成透明的布料,紧紧贴在了皮肤表面。
他惯来会玩,霜叶本人也不见得有多正经,只得陪同他在好似无边无际的放纵里浮沉。
当晚的亲吻里氤氲着甘甜芬芳的洋酒味道,说不出是这层原因,还是太宰给人带来的感觉,到了最后,连霜叶都不禁染上了几分酣醉,大脑与身体的感知逐渐迷失在这种极致甜蜜的浪潮当中。
过程其实并没什么值得后悔的,早在内心真正确认了对方的那刻,他们就决定了迟早会将身心都交托于彼此。
唯一后悔的,大概是一时心软给了太宰得到主动权的机会。
这个家伙一旦取到主动权,整个人就飘了起来,一开始还算温柔,后面却彻底放飞了自我,是那种口头上会柔声细语地劝慰,动作却丝毫不见停歇的任性男人,还是被霜叶给武力镇压了一波才得以安分。
以致于到了翌日清晨,爬起床准备穿衣服洗漱的霜叶仍感到纵夜的疲懒钻进了骨子里,让她懒洋洋的完全打不起精神。
这时被子里一双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臂静悄悄地伸了过来,趁霜叶离开前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小霜叶起得好早啊……”太宰悠悠转醒的音色在此刻柔软得像团棉花,但转念联想到睡前的暧昧,声音立马压上了挥之不去的笑意:“明明昨晚和我闹到那么晚呢……”
霜叶转过头去一看,困住她不让走的家伙察觉到她要远离的意图,就又将身子挪了过来,躺倒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
由于太宰身上的绷带被她昨晚给扯得七零八落,这会儿的景色倒是显得更糟糕了些,尤其当他还侧枕在床铺,那片鸢色眸海里沾着波光粼粼的笑意,微弯着眉眼注视她的时候。
一大早就来这出,未免也太刺激了点。
她不由朝恋人的方向直线探身过去,很快黑色直发便垂落在他的脸侧,为枕上的少年脸庞覆盖上一层阴影,来自她发丝上的淡淡香味,好似由天树垂落下来的花瓣,轻飘飘点落在少年的鼻尖。
这段亲密的距离不禁令太宰眸色渐暗,可就在他抬起指尖宛如挑起花枝般撩开恋人的长发,期待着可以发生些什么时,霜叶却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这个不安分的家伙脸颊使劲往外扯。
“这个问题你该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明明都是那个时间点睡,你怎么比我起得还要晚。”
“哇疼疼疼……”
太宰只好向自己的恋人呼痛求饶,等霜叶终于松开力度,半点疼痛也忍受不住的娇气包太宰连忙捉住她原本掐自己的那只手,委委屈屈地反过来给自己揉了揉脸。
只不过要是以为他会就这么认输就太天真了,脸颊的疼痛刚消减下去,宰某人立马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撒娇似的蹭了蹭她的手指,把锅都推到了霜叶的身上——
“为了满足小霜叶的需求我昨晚可是努力过头了哦!”
太宰治其人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让人为之震惊,而且他居然还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在作死,还自顾自地在这里陈述出自己的观点:
“尽管小霜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可在床上却是意外热情的类型呢呃啊痛——痛死了小霜叶!不要打脸!”
霜叶当然不仅要打,而且还是要舍弃各种情面地、直往痛处里打,俨然搞出了一出惨烈的家暴现场。
直到太宰不情不愿地将嘴里‘小霜叶你果然还是太害羞了’改口为‘我再也不敢了’、并且可怜兮兮地再三保证自己不再作死了才让霜叶停手,只不过其中保证的可信成分有多高,心知肚明的霜叶懒得再去戳破。
从衣橱里取出替换的干净衣服,霜叶便坐在床沿面向正对着床摆放的镜子扣起了衬衫上的纽扣,留意到自己颈侧上惹眼的暧昧痕迹,她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将纽扣保守地扣上了最后一颗。
只是即便这样做也无济于事,深深浅浅的吻痕衬着少女雪颈上的肌理,比之落到雪泥里的红梅碎屑还要来得鲜艳。
霜叶沉默了阵子,然后转身在桌上拿了太宰的备用绷带,同样一圈一圈缠住了自己的脖颈,试图眼不见为净。
“这算是情侣款了吧?”制造出她这份烦恼的家伙重新在床后贴了过来,把脑袋亲密地搁在了霜叶的肩膀上。
他笑吟吟地点了点镜子里霜叶脖子上与自己设定如出一辙的白色绷带。
从霜叶的视角往等身镜望去,太宰正亲昵地从身后环住了自己,触感柔顺的黑发不时若有若无地蹭过自己的耳际,彼此的姿态好似交颈的天鹅。
隐约之间,光滑的镜面仿佛又倒映出了昨夜在此呈现的画面,走神的霜叶差点一个没忍住,就想将手肘撞到后面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