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飞镜什么?
所以周海楼要问她, 她对云飞镜什么?
她对云飞镜展开欺凌,她拜托周海楼的朋友去搞云飞镜,还有她真的恨不得云飞镜死吗?
无声无息之间,宋娇娇已经浑身绷紧, 僵直得好像一块铁板。她死死地盯着周海楼的嘴唇, 聆听着他对她的宣判, 连一个字也不能放过。
宋娇娇一辈子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请求、哀求、乞求地看着周海楼。
这辈子她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周海楼两次。
第一次,是她终于长到了一个明白自己不是周叔叔的孩子, 周海楼也并不是自己亲生哥哥的年纪。
她才知道,美味的小蛋糕、漂亮的公主裙、华贵的头冠和精致的小首饰, 原来并不是天生就属于她。
她之所以能拥有那些东西,只是因为周海楼想给, 而周靖对这些都不在乎。
宋娇娇吓坏了,她崩溃地大哭大叫, 楼上楼下地去找周海楼,大声喊着周海楼的名字。直到看见周海楼, 她就一把扑进那个男孩的怀里,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她啜泣地跟周海楼说,她想留在周家, 她不想被赶走。
周海楼抱着她对她许诺, 只要他在一天,宋娇娇就不会被赶走,就永远都是他的妹妹。
他的承诺是管用的。
宋娇娇依在那个怀里,第一次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一件事——只要她牢牢靠住了这个男孩子, 那她就什么都有。
只要周海楼一直是属于她的,不管是她的哥哥或者爱人,只要周海楼一直偏向着她……
最开始只是出于孩童的独占欲,后来却是被富贵和权势滋生出的卑劣。
宋娇娇赶走在周海楼身边的一切女生,像云飞镜那样竟然会引起周海楼主动关注的人更要赶尽杀绝。
结果云飞镜就像是一根杂草一样,陆纵的殴打不能让她软弱得直哭,关在厕所里泼水也不会换来她低三下四的祈求。
她剪了头发,可还是那么漂亮;她双眼写满了警惕和防备,却还是那么优秀。
云飞镜就像一个宋娇娇可望不可即的梦境。她漂亮,智慧,果断,成绩优越……只是唯独差一点投胎的运气。
她就像是那些看不起宋娇娇身份的天之娇女一样优秀。宋娇娇知道,每次宴会她做周海楼的女伴,那些人会指着她窃笑。
她确实出身不好,是个保姆的孩子。可她动不了别人家的大小姐,难道还动不了一个没爹没妈的云飞镜吗?
每当看到云飞镜冰冷而不屈服的眼神时,宋娇娇总有种自己在她视线之下,被剥得精光的错觉。
她那么穷,可她还那么骄傲。她那么惨,可她还那么骄傲。
凭什么?凭什么!
宋娇娇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所有的自卑、曾经在他人那里受过的闲气,以及一腔多年来积蓄的卑劣,统统都报复性地宣泄到了云飞镜身上。
反正欺凌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那时候宋娇娇这么想。
……可她错了。
欺负云飞镜竟然也是需要代价的。
先是四记火辣辣的耳光,再是马上要被从学校转走的惊恐,然后是被陆纵拽着头发拖过走廊的屈辱。最后又是……
宋娇娇连血都凉透了。
云飞镜竟然是……周海楼的妹妹吗?
那她,她对云飞镜所做的一切……
早知道她就不任性,早知道她就不得意忘形,早知道她就不那么着急彰显自己周家千金的地位。她整过的女生多了,为什么只和一个云飞镜没完没了?
她当时是不是脑子里灌了水啊?!
宋娇娇大脑嗡嗡作响,她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她完了,她会失去一切,除非……
等等,她并不会失去一切。
因为她本来就没有一切,只有周海楼。
只要周海楼还是向着她的,只要她还能做周海楼的妹妹,那什么事也不会有。
宋娇娇乞怜地看向周海楼,不等周海楼把那个致命的问题问全,她就轻声叫道:“海楼哥哥……”
眼泪簌簌地从她的面颊上滑过,在周海楼眼中看起来简直可怜到极致。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宋娇娇哽咽着问周海楼,她抢占先机,拼命抓住最后的机会对云飞镜倒打一耙。
“可你相信我,一开始不是我想招惹云飞镜的,我真的以为我的表丢了——海楼哥哥,那是你送我的表啊,我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你在迪士尼亲自给我带上,比我的命都重要。”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惹上陆纵,我没有让陆纵去打她,我只是和陆纵哥哥说最近的烦心事……
因为陆纵转眼就忘,我总是把他当成树洞。我没想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严哥哥会怨恨我,我甚至都没有让陆纵对云飞镜怎样,又怎么会和严哥哥说这些坏话?
他自己路过云飞镜时袖手旁观,却觉得把包袱推到我身上会比较轻松。呜呜呜严哥哥一直对我这么好,他给我包袱我就受着,可我真的很伤心……”
“我那天确实鬼迷心窍,扔了云飞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