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一不小心就又被打倒了,只有她特殊的身份在带给她孤独的同时,也让她有勇气说出这些话而不必太担心会被打倒。
虽然女先生的心里充满了心灰意冷,但实际上她的信还是进了老人家的眼睛,也入了他的心。
也许他在反思,也许他也在采取补救措施。最起码的,他又提出了要大面积在□□帽子的想法,还特地找了人过来询问情况。
就连下放知青的问题,他也在考虑。强扭的瓜不甜,要是这些人真的不愿意留在农村,那么回城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回去以后要如何安置是个大问题。
他们又打算修铁路啦,而且老人家听说日本的新干线速度很快,还想派人去考察呢。
林斌琢磨着,老人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安置更多回城劳动力。要是这些人都没工作的话,容易造成动乱。
不过这些只是他的推测。作为一名赤脚医生,他还是很有原则的,不该说的事情他一律不说。
小林大夫只含混其辞地提醒何东胜,老人家喜欢吃带点儿味道的蔬菜,比方说茼蒿啦,芹菜啦,还有苦瓜。
他抬起眼睛笑:“苦瓜不好吃,我到今天还不爱吃。不过如果大鱼大肉吃多了,吃根苦瓜就特别清爽。”
他摸摸脑袋同何东胜挥挥手,“我走了,我得回去上课了。”
何东胜看着他摇摇晃晃,还一路吹着口哨的身影,只能一声叹息。有些事情即使知道有危险还是会有人去做的。甚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种孤勇,因为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其实无论老先生喜欢吃什么,都轮不到何东胜费心。虽然他是坐着老先生的专列一路南下,但他从上车到下车都根本没瞧见老先生的人。
一直到出了车站上船之后,因为天气晴好,老人站在窗户边看外头的太阳时,才突然间点了何东胜的名字:“这是在种麦子了吗?”
何东胜朝外头看,瞧着是江岸边的湖泊中有人正在浮床上点麦子。
11月初的太阳底下,一望无际的湖泊遍布碎金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发花。大片的浮床漂浮水面,鱼儿不时摇着尾巴从床底下穿梭而过。游鱼的分量不小,震荡的波纹带着浮床都轻轻摇晃。
湖畔立着的白色水鸟从水面穿梭而过,到底顾忌着浮床上卡着的稻草人,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直接冲向旁边的青山。
山里头正有鸽子飞翔而出,考一派热闹的景象。
何东胜赶紧点头回答:“是的,收了稻子点麦子,过了冬到明年5月节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收割了。”
老人兴致勃勃:“这湖里头是养着鱼吧?倒是不怕鱼吃了根。”
何东胜立刻解答:“下面搭着网,鱼就钻不进去了。要是夏天的话,鱼还会在稻子底下躲阴凉,反而会长得更好。有些菜的根特别多,叫鱼吃掉点儿也没关系。养鱼水里头容易营养过剩,水发臭,长了菜,长了稻子麦子就没这个烦恼了。”
老人愈发来了兴趣:“那倒是挺好的。搞海水养殖是不是也可以在上头种菜呀。”
何东胜谨慎地点头:“理论角度上是这样,不过不能种普通的菜。我觉得盐篙子大概能长,它泡在海水里头也能活。”
老人笑了起来:“那倒是挺好的。我看你们水上没种油菜,刚好就拿海水种菜榨油吧。”
何东胜又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大海不比咱们的沟河,海上风浪太大了,我就怕浮床会被直接冲垮了。”
旁边有人对海水养殖比较了解,赶紧答话:“可以先试试在海塘里头种,还有搞网箱养殖的,最上面一层也可以试试看。要是效果好,光是这两项,加在一起的面积也不小了。”
老人笑着点头:“那你们搞搞看嘛,万一成功了,也是件好事。”
船靠了岸,何东胜跟在老人身后下了船。
廖副书记等人已经早早等候在岸旁,简直望眼欲穿。其实按照老人本来的意思,他并不想如此大张旗鼓。然而人家说七十随心所欲,他过了八十,也不可能真正实现。
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簇拥着他下船,前面又是大部队迎接,还有穿着鲜艳衣服的小孩子在前面列成了两条长队,他只能一边下船一边挥手。
旁边的欢呼声不断,老人慢慢地朝前头走。瞧见村子里头的新楼房时,他还侧头问了声何东胜:“这是今年新盖的吧?我记得去年还没有。”
瞧见何东胜点头的时候,他又笑了起来,“我是问错人喽,你差不多也有一年功夫没回家了吧?快回去,你母亲一定很想你。我年轻的时候离家,我母亲都是焦急的很,生怕我在外头不好。”
何母人也挤在迎接队伍的外围。其实他们都搞不清楚主席到底会什么时候来,更加不可能知道,何东胜会不会随行。只不过做母亲的人就算有一线希望,也是要等着,哪怕只看儿子一眼也好。
这会儿老人发了话,何东胜赶紧过去见母亲。何母看着儿子,一会儿说高了,一会儿说瘦了,一会儿说黑了,一会儿又说结实了。
她有数不清的话想要跟儿子讲,却又害怕耽误了孩子的正事。话没说两句就赶紧推着人回去,不要误了主席的大事。
老人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