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一说也就是个夫妻之间的小小情趣, 但一直偷偷摸摸的, 也实在不是个事儿。
他们三聘六礼,明媒正娶, 哪里又见不得人。
反正都当她是个长生的老妖怪了, 何须多加顾及?
两人在楼外楼简单用了早饭, 径直进了宫去。
明衷皇帝刚打完一套拳法, 穿着一身绀青色的长衣, 在案前静心作画。
太上皇就端了碗参汤, 喝一口夸一句, 马屁拍得震天响。
来请安的太子也在一边温笑着应和, 明明嘴里都快夸出朵彩虹花儿来, 偏偏面上端的是一派纯良和善,好生正经。
兴平帝:“……”果然,这个家, 就他是不谄媚,不逢迎,最刚正不阿了。
老李家的几个男人聚在一起, 就数兴平帝最格格不入。等听到宫人禀报国师到了, 他才总算来了点儿精神,叫请人进来说话。
宫人方才也没说清楚, 原以为只有宁莞,不想身边跟着的还有楚郢。
两人举步进来,并肩而行,一霜衫缎袍, 一月白轻裙,都是极清淡的颜色,身后门槛是淡雾细雨,朦胧不清,便愈衬得这两人形容不俗,气质出尘。
就这么瞧着,不问旁的,任人瞧见差点以为是对哪来的神仙眷侣了。
兴平帝手中发痒,不禁眯了眯眼,说起来,最近光顾着骂那群狗官,他已经好久没给人赐婚了。
只是可惜,这事儿他做不了主。
明衷皇帝已经搁了笔,他在正中上首,比起坐左侧的兴平帝,看得要更清楚些。
讶异的视线落在那二人袖摆下交握的手,他一挑了眉头,“国师?悯之?你们怎么……”
宁莞可没跟这位客气什么,拉着裴中钰到空置的案前坐下,方才回了话,“是这样,当年我二人走失,阴差阳错的,直至最近才得以相认,给几位重新认认。”
太上皇瞬间出声道:“走失?国师,这么说,悯之是你家的孩子?”
他一拍手合计,“难怪你上次来问朕话呢。”
听见你家孩子几个字,裴中钰忍不住看向上方,皱紧了眉头。
宁莞轻捏了捏他的手,“……不,不是孩子。”
她微微笑道:“这是我丈夫,我们是夫妻,拜了堂成了亲的那种。”
太上皇:“嗯???”
兴平帝:“哈哈哈哈……”
太子:“哧……”
这祖孙三代闻言各有失态,明衷皇帝是见过世面的,当下微变了神色,旋即便镇定自若,只稍提高了声音,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二人,年龄不大能对的上吧?”
当年在兰昉城,悯之不过十岁左右,至今多年,除了几次出征,可从没听说过成亲什么事儿的。
那就只能是……在兰昉城之前了。
太上皇也捋顺了思绪,表情甚是古怪,“国师啊,你是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婿啊?”
宁莞不打算揭开裴中钰的身份,九州一剑本身就是个大杀器,再牵出个长生不死,真摊明了说,万一扯出些什么麻烦,恐又生事端。
她只否认道:“不能这么算,我夫君只是看起来比较显年轻,我们俩也没差多少的。”她微偏头问裴中钰,“是不是?”
裴中钰也看向她,舒眉嗯了一声。
太上皇可不信他们这鬼话,但看这二人坐在一处,即使不说话,也是神意流动的,倒也认可这夫妻一说,他们本来也不清楚悯之的身份,说不出质疑来。
明衷皇帝倒是多问道:“不知悯之原姓什么?”
宁莞:“原姓裴。”
太子接话道:“这么说少傅还真跟裴中钰有些联系了。”嗨,亏得这人以往还到处否认呢。
宁莞笑而不语,明衷皇帝点了点案面,也没再说话。
太上皇最喜欢凑热闹,前探身子,“你们这婚事旁人也不晓得,国师,要不要再办一场?”
宁莞摇头,“这就不必了。”比起再办一场形式上的婚事,叫人来凑热闹,她还不如多花精力在正安书院上,早早办妥当,早早和裴公子离开。
在那之后,每日都做成亲,每日都做新婚又何妨。
裴中钰也应了宁莞的话,婚前三个月不见面,还是算了吧,他天天陪着裴夫人不好吗?
太上皇有些失望,这皇宫里太无聊了,他真的是想找些事儿干的。
此事说完,宁莞去一边与兴平帝说天象之事。
她往哪儿走,裴中钰便往哪儿看,明衷皇帝立在他旁边,见此,一向不怒自威的面上也不禁生出些许感慨。
从宫里出来,宁莞又带着裴中钰去将军府和长公主府转了转。
诸人皆惊,大为震撼。
一个姑祖母,外曾祖姑就已经叫人吃惊,又来个姑祖父,外曾祖姑父,真的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很难以承受啊。
师老爷子外出一趟,还没回来,这些小辈们只管行礼问好,哪里会多问内里原由,便也没耽误什么,顺道在将军府吃了个午饭,宁莞就和裴中钰离开了。
两人在马车上,裴中钰没有出声儿,经了昨晚宁莞那一场大哭,他不大再敢如前几日那般时时刻意营造多年前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