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未多久,声音靠近,那是个精悍的中年,他奋力敲打着铜锣,声音有些沙哑,神情却是振奋: “燕贼,被剿灭了!杨大人剿灭了燕贼,要开仓赈济…“ “每家每户出个人,去州衙领粮啊!开仓放粮啦!还有衣物被褥,快去啊!" “快去啊!快去!“ 一遍遍铜锣敲打,一次次呼喊。 那汉子来回走街串巷,声音都沙哑了,然而,紧闭的房门之内,虽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却无一人出来。 甚至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燕贼被剿灭了?!” 只有方阿大精神一震,回想起自己昏厥在城头之前所见的那一幕,终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乡亲们,我是方阿大!我代大家去看看!“ 方阿大大声呼喊着。 他很清楚,这些年里,兖州城的老百姓几乎都被吓怕了。 故而,他大声呼喝着吸引一众人的注意,率先向着州衙奔跑而去,他心中有着亢奋与忐忑,可在看到州衙前的姜五时,一切顾虑一扫而空。 “姜大侠!“ 方阿大拿起两袋米粮,没有与姜五寒暄,转身就跑,便跑便大喊,通知着附近街道的百姓们。 “这小子也算警醒…“ 姜五哑然,却也不由点头,看出方阿大的目的。 “登记姓名,严禁有人冒领!“ 回过神,姜五丝毫不留情的呵斥着州衙内的一众衙役,刀笔吏,这些投诚燕贼,为其效命的人,他着实看不上。 一众衙役,刀笔吏噤若寒蝉,面色发白,只能连连道是,眼前这人,八日里杀了不知几百人,让他们发自心里的恐惧。 “真,真发粮了?!“ “假的吧?怎么会有人给咱们发粮?“ “那是小雀巷方阿大啊!这是个孝顺的孩子,为了给老娘治病,卖身为奴了!” 方阿大一路狂奔回小巷。 初时,见到他的人将信将疑,但终于还是有人按耐不住冲向州衙…… 一个,两个.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领到粮食,剩余的百姓们,终于是走出了房门,一窝蜂的冲向州衙,让维持秩序的诸多衙役都有些吃不住。 满城哗然,沸腾,一时之间,好似这冬日酷寒,都被压了下去。 “天杀的燕贼!“ 捧着统计人数的名录,姜五只觉胸中有火在烧,相比于战乱之前,兖州城中的百姓,少了三成还多。 “该杀的,逃不掉。姜兄,有劳你去抓人了!“ 换了一身武袍的杨狱,坐于案前翻阅着姜五递来的文书,心中也不由发冷。 兖州城,曾一度是西北道最为繁华之地,可与道城比肩的大州,如此富庶之地,都伤亡如此之多。 西北道其他地方,又该是何等光景? “愿为杨大侠,效犬马之劳!“ 姜五单膝跪地,神色肃然,心中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杨狱说一句事罢’后抽身离去,那兖州城,可真要万劫不复了… “乱世…” 杨狱深吸一口气,开始翻阅卷宗与文书。 治理城池,安抚民众,对于他而言,是比之战场厮杀困难的多的事情,开仓放粮,只是其中之一,却已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乱军的安置,衙役的更换,囤聚居奇的商户,结交匪徒的富户,趁火打劫的地痞… 一桩桩一件件,便是对于从官多年的老吏来说,也是足够头疼的事情。 但杨狱并未推脱,相反,还谢绝了城中不少贫寒秀才的自荐,亲自处理。 一来,他并不信任这些人,二来,也想要尝试,以此,践行自己的持戒法。 那一夜大风雪后,天色放晴,虽寒冷依旧,却也不至于出门都困难。 渐渐地,兖州城也恢复了生机,不复之前,冷清如死城般的景象,各类摊贩,商铺,也都开始运作, 居然还有了几分热闹景象。 这,就是快马而来,从仍有硝烟弥漫的废墟穿过来的,以齐文生为首的,一众万象山弟子第一眼所见。 “师叔他,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