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 云玄机顿时不敢说什么。 黎白虎走的并不快,一来,是想看看后面那两位是不是真个就不敢前来,二来,也想了解一下那位‘老部下’。 但他到底是积年大宗师,没一会,仍是进了城。 相比城外,城内就更加热闹了,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两侧的摊位一眼望不到头。 喧嚣的人气,让看了一路西北道惨状的两人,都不由的神色变化。 “大人,那杨狱” 云玄机话音未出口,已被打断: “闭嘴!” 黎白虎缓缓转身,距离城墙不远,高耸的老树下,一身着玄服,并不高大的少年,似已等候多时。 “杨狱。” 黎白虎漠然开口。 老树下,等候多时的杨狱闻声,拱手,遥遥一拜: “杨狱,见过黎大人!” 这一拜,杨狱有心而发。 眼前这雄壮老者,他虽是第一次见,可这位对他的颇多维护,他却是早已知晓。 甚至,心怀歉意。 望着眼前的少年,黎白虎开口了: “你可知,前来拿你的,都有谁?” “略知一二。” 杨狱点点头: “除了您老之外,当还有六扇门的高手。昨夜城外的两道气息,当是锦绣榜上的两位? 一者气息缥缈,似是云泥道人,另一个蛮横霸道,是聂龙天?” “你的胆子,很大” 见他神色如常,黎白虎面无表情。 “不大又能如何?束手就擒,还是被生生吓死?” 杨狱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拱手相邀,身后,是准备好的酒菜。 “你的酒,老夫不会喝。” 黎白虎摆手拒绝,冷冽的眸光凝视着杨狱: “此次前来拿你的,另有其人,老夫来此,只是想问你一句。” “嗯?” 杨狱微微一怔,旋即躬身: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即是锦衣卫出身,当日陛下亲自出面招揽,你又为何拒绝?不要说什么骨头硬,跪不下。” 黎白虎神色冷漠。 “只是这个?” 杨狱挑眉,甚至都不需要思忖,就自回答了: “因为当时我意识到,那位的脾性与我不搭,迟早会翻脸,如此一来,,我为何不为自己保留一份脸面呢?” “跪下容易,可想要再站起来,却太难了” 闻言,黎白虎微微沉默,片刻后,又道: “你如今后悔,也来得及!以老夫的脸面,或许能在那两位手里,保住你的性命” “多谢大人的好意,只是,已经来不及啦。” 杨狱拍了拍腰间的长刀,洒脱,且坦然道: “怕您为难,刚才,就在您在外询问农人之时,我用这口刀,将张玄一 一刀刀,剐了!” 凶狠! 霸道! 不留余地! 听得此言,云玄机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突然间,感受到了面前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的强大意志。 那是,纵有南墙在前,我亦绝不回头的决绝! 他,不留后路! “如此” 黎白虎缓缓闭上眼,良久之后,他又自睁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我明白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让本已提起真气的云玄机不由一怔,杨狱的神色,也有了变化。 望着那高大笔直的背影,他眼神有些复杂,不由长长一叹,躬身拜别: “大人慢走” “希望你,永不后悔” 长长的城门洞那头,黎白虎的叹息声远远飘荡着。 他遥望远处,那两道气息,终是有了动作,可他,却不想停留了。 “杨狱” 听着背后传来的送别声,黎白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本命黎木,万龙道、祁州某处县城的衙役之子,幼年虽家贫,却也勉强过得下去,少年时一场风寒袭来,父母皆丧,就只剩了他自己。 他很聪慧,知晓自己保不住父母留下的些微财货,当日就拜了城中一家武馆,奉上了全部的家产。 他的天资聪颖,然而,习武从来不是那么简单。 武馆的真传,从来是传男不传女,遑论外人,是以,哪怕他再如何勤奋聪颖,三年里,也只学了些皮毛。 直到,锦衣卫的百户找上门来,点出他父亲暗子的身份,幸运的进了锦衣卫,可不幸的是,当时的锦衣卫,在东厂的管辖之下,龙蛇混杂,极度阴暗。 他幸运的学到了武功,却也在其中遭受了至今都无法释怀的痛苦。 武功有成后,他性格变得冷漠,更嫉恶如仇,杀了当年的百户、千户,事发之后,逃亡江湖。 长达三十年的流亡,终于在那一日结束。 当时的皇子,如今的乾亨帝,要招揽他,多年的困苦,并未消磨他的意志,那位的恩威并施,他其实心中毫无波澜。 可他,无法拒绝。 为了活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