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峰顿住,半晌状似不解地道:“小少爷何出此言?”
“你既然是安远侯派去的护卫,那么不但有护卫之责,更重要的应该是让你约束看管林氏的行为,不使她有行差踏错的机会。我不相信安远侯会派一个会纵容女儿的人去守着她,而你却没有阻止,也没有传信安远侯,而是跟着林氏来了北洲,”封宴的眼神冷了下来,“除非你是故意的?”
封宴当时就觉得柳青峰的行为怪异,说是低人一等的护卫,又明显对林莹缺乏尊重,甚至有种目中无人的感觉。明明是护卫,林莹对他倒更像是有所顾忌似的。
他之所以要留下柳青峰,说是出气,也是心中存疑。
柳青峰呵呵一笑,声音难听到了极点,眼神里风起云涌:“小少爷果然聪明。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我是故意的。”他抬起的眸光充斥着阴戾不满,还有恨意,“我故意没有上报安远侯林氏所为,甚至没有阻拦,相反还一路陪着她到了北洲,最后协助她将你从‘安仁寺’绑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封宴一字一句地道。
“因为我想要自由。”柳青峰双眸赤红,有些疲惫地道,“我想从林氏身边离开,不想成日守着一个不知廉耻只知情爱的妇人。林氏答应我,只要帮她带走你,就会向侯爷说情,让他放我自由。”
封宴脆生生地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沉默了半晌,柳青峰道:“其实我知道的,林氏的存在就是安远侯府的丑闻,更是不能说的秘密,安远侯不会放心让我离开,恐怕到时等着我的就是灭口。所以,对林氏的计划我是顺水推舟,实际上如果不是发生意外,等到脱身了后我会拿你向安远侯交易,让他放我等走。可惜,我没有想到诚王世子这么容易就找到藏身的地方,以致功亏一篑。”
这一番峰回路转,连方平都听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柳青峰。
妈耶,安远侯府招的的是什么人,跟他比起来,自己简直是忠心的典范了。
封宴也被噎住了,不妨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所以你绑架我,就是为了背叛安远侯?”
柳青峰嘲讽地道:“本来就没有忠诚,何来的背叛?难道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为安远侯做事的吗?错,是他卑鄙无耻,拿我的兄弟家人威胁我,才不得不听令于他。”
封宴奇怪:“难道你不是安远侯府的人?”
“不,不是。”柳青峰桀骜不驯的神情浮现痛恨,“鬼才是安远侯府的人。”
“那也不对啊,如果不是他信任的人,安远侯怎么会放心让你守着林氏,难道他不怕你反过来拿林氏威胁他放人,难道我会比林氏更得他重视吗?”封宴皱起眉毛。
“因为他让我发誓永远不能对林氏出手,也不得泄露有关安远侯府的秘密。”柳青峰讥诮地道,而他是个守信的人,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离开。
“所以你就可以对我出手。”封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这不是重点。
封宴咳了咳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青峰此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本来就是封宴不问他也要说的。
柳青峰的确是京城人氏,只是却是个孤儿,幸运的是从小被人收养,师傅会些祖上传下来的拳脚功夫,说是武功比之话本里的通天彻地之能自然是差远了,不过练了比普通人强点。
师傅后来成立了个门派,又收了几个徒弟,他们师兄弟彼此感情深厚。
问题就出在那几个师弟身上,他们因为生活所困就去贩卖私盐,结果不知怎地就落在了安远侯手上,被关了起来。
柳青峰自然不能不管就上门去求安远侯放人,结果安远侯答应可以放人,却要他答应充当林莹的护卫,此后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为了救人,柳青峰只好同意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一走,后脚安远侯就派人将他的家人和几个师兄弟都关在一个偏僻的庄子里,严加看管。
如果不是他们师兄弟之间有秘密的通讯手段,他还被瞒在鼓里。
如果只是没有了人身自由,只要人都好好地活着,柳青峰也不是不能忍。
可是他再等收到消息却是自己的妻子没了,不久前传来的消息是自己的师母重病,那可是师傅唯一的亲人。
他可以守着林莹,却不能忍受家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却不在身边。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哪怕林莹死了,安远侯也不会放过知道这个隐秘的自己的,包括他的所有家人和师兄弟。
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安远侯不会信任他的誓言。
既然早点晚点都要死,柳青峰宁愿早死早超生,试着给自己和亲眷们找一条活路。碍于誓言他不能伤害林莹,正好林莹起了心思异想天开地想将封宴带出来,他就想拿封宴替代。
虽然比不上林莹,但是安远侯总不能不顾外孙的性命吧!
他没想对封宴做什么,就是想带着自己人远走高飞,远离安远侯一家。
“我求少爷救救我的家人,否则安远侯一旦得到林氏身死的消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必须在世子殿下送骨灰的人抵达京城之前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