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的,还真以为蒙上一层黑布,就谁也认不出来了。
也许蒙面在两个陌生人当中适用,可是有一句话叫‘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眼睛无形中会透露许多信息,更何况这人你白天才刚见过,再加上其他细节的佐证,除非你是个瞎子才会感觉不出熟悉来。
“你,……”陈简才惊疑不定地吐出一个字,就很快闭唇不语,只是眼眸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
他这个反应和承认了有什么区别。
果然少年环臂抱胸,斜着眼,小眼神里满满是‘你装,你还装’的意思。
门外再次传来护卫催促的声音,这次更郑重了几分。
陈简不知道封宴是怎么发现的,心思百转之下,他迟疑地拉下了遮面的面具。
面罩下的脸苍白似鬼,紧紧地抿着唇仿佛在强忍痛楚,不用说也知道在伤口未愈之下逞强行动,伤处必然是重新裂开了。
他苦笑:“封少爷,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讨论这些?”意有所指地侧首向着门外看了一眼,封宴翘唇,“我以为你该担心的是怎么逃脱。”
陈简诧异地低头看他:“你不将我交出去?”
“是啊,我这人六亲不认,吃里扒外,损人不利己。”他嘴里胡说八道一气,指了指床,示意人躲上去,最后对着陈简灿然露齿一笑,“还有,我最喜欢挟恩图报了,陈五哥要做好准备喔。”
然后不等陈简再说什么,他对着外面已经起了疑虑的护卫喊道:“真烦,进来吧!”
陈简只好闭嘴,拉上被子,缩起身形,默默地屏气。
门开了,护卫率先进入,他先向封宴行礼:“见过少爷。”
卧室内静谧温馨,身着单衣的少年一脸不耐地盘腿坐在床上,手上还悠闲地拿着一个杯子,时不时无聊地低头喝上一口。
少年平静地视线望了过来,似乎好奇地道:“真是奇怪,父亲的庄园中竟然还会有小偷闯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护卫惭愧地道:“是属下们失职,不知少爷这里可有异样?”
“除了你们太吵还能有什么。行了,我不喜欢房间里有外人在,要搜的话最好快一点,不要耽误我睡觉。”封宴无趣地道。
“是。”护卫忙应道。
大概是因为封宴表现得太淡定了,护卫下意识觉得房间里应该安全,根本没有往床上看一眼。
他飞快地领人在几处可以藏人的地方查看了一遍,确定了没有异样,他请罪道:“想来贼人往别处逃去了,属下惊扰少爷了。”
封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道:“行了,出去吧,把门带上。”
“是。”护卫忙低头退出。
等人影走远了,打发了想进来问安侍候的侍女,躲在他身后的陈简才掀开被子显出身形来。
庆幸还挂着帐子,只要他们不上前来查看床上,根本不会想到封宴会庇护‘贼人’。
陈简坐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姿态随意地少年:“你,为什么?”
他不明白封宴为什么不把自己交出去,而且不担心自己会杀人灭口吗?
封宴打断他:“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陈五哥你现在也不要忙着追根究底,不担心陈笑那里吗?”
要是护卫查到客院,发现少了一个人可就兜不住了。
陈简一哽,也知道此刻情况不允许,当下顾不得多想,飞快越过少年道了声:“多谢,我先走了。”至于封宴既然开口救下他,就不会再多此一举出卖自己。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人家。
封宴随意地点了下头,看着陈简翻身下床,然后从进来的窗户溜了出去。
放下杯子,封宴倒回床上,手不小心触到一点粘湿。拿起来一看,应该是陈简身上的血沾到被子上了,他不由得摇头,还真是不要命了。
将脏了的被子清理到一边,封宴猜想陈简为什么重伤未愈还非要冒险,明明陈国公的人最迟一两天就要到了,到时想做什么也有人手不是吗?想来是顾虑到时庄中警惕之下防守严密不好下手,而现在陈简三人不是幼小,就是重伤在身,正是警惕心最弱的时候,一般人不会想到陈简白天还下不了床,晚上会去闯书房,还真是出其不意!
不过,还是被人发觉了,真是不幸。
也不知道陈简能不能顺利回到客院?封宴想了想还是选择按兵不动,他去了未必能帮得上忙,而如果陈简露馅了,他明天迟早会知道。
因此,看陈简的运气吧。
但愿明天能见到陈简,对方最好告诉自己有什么目的,他讨厌这种不在状况中的状态。
不管是陈简弄错了,还是诚王世子真的做了什么事,总要知晓情况才好应对。
抛开思绪,封宴毫无压力地一睡到天亮。
等天明,封宴一点也不着急地用过了早餐,才施施然地朝客院走去。
一路上但见各处守卫有序,并没有因为昨晚发生的事而紧绷,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他就心里有数。
等到一进客院,陈笑双眼发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想拥抱封宴,深情地道:“恩人啊,封小弟。”
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