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宴会后,封宴就找不着诚王世子的人了。
哪怕知道人就在庄园里,但是人家有心避而不见,封宴也不得其门而入。
一旦他问急了,诚王世子就派人冷冰冰的传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城?封宴好悬没气个半死。
同样的,诚王世子也没有再接见陈亦桐等人。
自潜入刺探情报失利后,对于自家二叔坚持要上‘青元山’查探一事,陈简心中隐隐约约的不看好。尽管这是他本来的打算,可是在经过两次挫折后,他改变了想法。如果一切都是诚王世子所为,城府颇深的他还会将自己的把柄留在‘青元山’上,等着他们去抓吗?前方又会不会有陷阱呢?
陈简觉得他们该从长计议,可是陈亦桐显然等不及了。
正好,借着陈简伤势未愈还需休养,不宜立即上路的理由,陈亦桐堂而皇之地带着人马留了下来。
他自己每日深居简出,照顾侄儿,连庄园的大门也不迈。可是私下秘密派遣自己队伍中的所有斥候进山搜查证据,他就不相信诚王世子真的能够做的那么干净,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来。
陈简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二叔会如此信心满满?可惜他有伤在身不能亲自参与,也阻止不了陈亦桐的决心,只能顺其自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简的伤口在慢慢的痊愈,可是斥候传来的消息仍是一无所获。每天接到这样的消息,虽然早有预料,陈简的心情还是沉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亦桐一直是斗志昂扬激情满满的样子,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坚持不懈地下令斥候继续搜查。
这让陈简刮目相看,因为父亲常言说二叔急功好利,人易冲动,在为将上是大忌。陈亦桐此次这般沉得住气,不放弃不气馁的态度,让陈简心生惭愧,自己的心性比起二叔来好像差远了。
第七天的时候,陈简已经能够行动自如地下床,甚至拿起□□捡起武艺,一点一点恢复训练。
在炽热的阳光下,陈简矫健的身影闪腾挪移,银枪飞舞,闪耀出阵阵炫目的光芒。
“好,哥哥好棒!”陈笑在一旁激动地鼓掌叫好。
再没有比看到自家哥哥恢复神采,身体变得健康更能叫人欢喜的了。
一轮枪法舞过,陈简慢慢收了□□,徐徐吐出一口气。
“好,五郎恢复得不错。”旁边响起一声欢喜的大笑,却是陈亦桐大踏步而来,满目欣慰地看着陈简。
“二叔。”陈简和陈笑忙喊道。
陈亦桐的脸上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欢喜,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毛巾,亲自上手替陈简擦汗。
“你身体刚好,还是要多注意点,别练得太勤了。”陈亦桐催促道,“外面暑气太大,不能呆得太久,先进去吧!”
察觉二叔手上的力道,陈简本能地觉得有点异样,不由得抬头望陈亦桐看去,只见他眸光中有种别样的灼热急切,亮得惊人。
陈简心中一动,某种不可思议地念头涌了出来,难道是?
陈亦桐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咳了咳道:“五郎,我们进屋歇息吧。”
陈简垂下眸:“好。”
虽然自陈亦桐来了以后,外面守卫由自己的士兵接手,但是一应服侍衣食住行的还是庄园中的仆人。
当下,陈简进了房,找了个理由让侍候的人都下去。
等剩下自己人了,陈简才探究地望二叔看去:“二叔?”
陈亦桐不再顾忌地按着陈简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找到了,五郎,终于找到了。”
“二叔你们在说什么啊?”捧着杯凉茶,陈笑迷惑地问。
没有理会陈笑,陈简反抓住肩膀上的手,确认道:“二叔,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刚才接到的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诚王世子私军存在的痕迹了。”陈亦桐激动地走来走去,手指不停地捻着长须,眉间是志得意满的笑,“不止如此,他们还发现了不曾转移走的小股士兵,就在青元山上藏着呢!”
陈简忙道:“没有惊动他们吧?”
“你放心,斥候小心行事,只留下了标志就退了。”陈亦桐斜睨着自家侄儿,道,“如何?我就说你太过悲观了,也高估了诚王世子,所谓百密一疏,只要有心一定能捉到马脚。这不皇天不负有心人,也不枉我一番辛苦,终于找到证据了。”
“天啊,二叔,你是说封小弟的父亲真的私下蓄养兵士意图不轨?”陈笑惊叫。
“大惊小怪什么,我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陈亦桐叱责。
陈笑愁眉苦脸,他倒不是怀疑自家二叔的话,只是为封宴感到可惜。摊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父亲,封小弟将来前途堪忧啊。
拍了拍弟弟,陈简认真地询问:“那二叔打算怎么做,发现的人马有多少,具体情况如何?”
既然是陈亦桐一手坚持才发现的,陈简亦愿意先听取自家二叔的意见,以他为主导行事。
根据斥候得到的信息判断,诚王世子应该是听到消息提前将人转移了地方。而大股人马肯定不好隐藏踪迹,所以猜测对方是将人零散分成小队分开躲藏。这样的话,人往山中分散开来,随便往哪个山林茂密处一藏,就不太容易被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