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简离开后,封宴又坐了一会,才终于起身离开雅阁。
秦雷带着人在门外等着,见他出来了,尽责地护在他身后。
封宴率先走向楼梯,突然他的脚步顿了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就在方才,他敏感地察觉有一道视线似乎在窥探自己。
他不动声色地下了楼,在走到大厅前,即将迈步出门时,猛然回头看了过去。
对方似乎猝不及防他会回头,怔了一下,然后镇定地颔首示意,无事状地收回了视线。
“少爷怎么了?”秦雷警惕地问。
封宴没有开口,转身带着人出了店门。
诚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封宴手攀着车辕,停下动作对秦雷吩咐道:“秦护卫,去查查二楼临着楼梯的客人是什么人?”
秦雷眼睛掠过诧异,随即恭敬地道:“是,少爷。”
留下两个人给秦雷,封宴上了马车。
一路无事发生,封宴平平安安地回到王府,刚下马车一道身影既冲了过来,高兴地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封宴抬头,却见柳言活蹦乱跳地站在前面。
“是你啊柳言,你父亲他们都还好?”封宴问道。
“少爷放心,我父亲一切顺利,听说少爷回城了,就赶快打发我过来了。”柳言轻快地挤了挤眼。
点了下头,封宴顺便将柳言带了回去。
稍稍梳洗了一下,封宴才有心思问和风:“王爷的病如何了,可有起色?”
和风答道:“回少爷的话,王妃派人传话说王爷的病已然大好,让少爷不用担心,也很不必前去请安,你自便就好。”
封宴笑了一下,也不再提及,转而对柳言道:“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信要给你父亲,你帮我送去吧!”
说着,让和风准备笔墨写信。
柳言点头,乖乖地等在一边。
等写完信封好口,封宴递给柳言:“现在就送去,过两天我去找他,你暂时也不用急着回来。”
柳言挺了挺胸膛道:“放心,我马上就去。”虽然很好奇陈家兄弟的去向,还有在庄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老实地办好少爷交待的事。
送走了柳言,封宴打发了侍女,一个人呆在书房里撑着下巴发呆。
他想知道诚王世子到底有没有勾结柔夷族,可是该怎么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正思考间,就听到敲门声,外面传来秦雷的声音:“少爷,属下回来了。”
封宴惊醒,懒洋洋地道:“进来。”
秦雷匆匆进入,抱拳道:“属下前来复命,少爷要查的人查到了。”
“哦,是什么人?”封宴感兴趣地问。
当初对视一眼,他有种感觉对方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目光令他很不舒服。
秦雷的神色带着怪异,道:“属下打听到了他所住的客栈,知道他不是北洲人,而是来自京城。”
“京城?”封宴挑了下眉,“可知道来自哪家,姓甚名谁?”
“是来自京城孟家,是宁安伯府的三老爷孟元谷。”秦雷道。
“宁安伯府?”封宴奇怪地眨了眨眼,“那宁安伯府是怎么样的人家,那孟三老爷缘何来了‘临鹤城’?”
“他是来探亲的。”秦雷忍不住抬头道,“少爷,你真的不知道那宁安伯府是什么人家?”
封宴皱眉:“我自小离了京城,对京城世家不甚熟悉,难道这宁安伯府很有名?”
秦雷吸了口气,讪讪道:“那孟三老爷就是世子殿下的舅舅,也就是说那宁安伯府是世子的外家,你外曾祖父府上。”
封宴一阵恍惚,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了。
所以,这是亲戚?
是啊,先诚王妃虽然去世了,可是她的娘家应该还在,照理说世子也有自己的外家。可是怪就怪在为什么此前他从来没有听过宁安伯府,更不曾见两家走礼来往,也不见世子提起过外祖家。就像是,就像是断了往来,压根没有这门亲似的?
封宴很确定在自己印象中真的谁也没有提过有宁安伯府这门亲,也不见有宁安伯府的人造访过。
他疑惑地道:“这宁安伯府是怎么回事?是犯了事了,还是和王府闹翻了?为什么此前从来没听人提过?”
秦雷道:“没听说过宁安伯府犯了事,至于其他的属下也不甚了解,少爷你要不问问其他人?”
在古代的姻亲关系是很错综复杂的,特别是两个权贵家族之间的结亲,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原因,基本不可能闹到不相往来的地步。
就像是封宴的外祖家安远侯府,如果不是夹着世子带绿帽的不堪,还有后来的林莹之死,在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双方还会维持着表面的礼节往来。
那诚王府和宁安伯府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到了这般决绝的境地?而孟三老爷此番前来对外的说辞是探亲,又是探得哪家的亲?
越想封宴越古怪,他怎么觉得自己和诚王世子不愧是父子,处境怎么这般的相像呢?一样的生母早逝,一样是断绝不相往来的外祖家,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你先下去吧,派人跟着孟老爷,看他跟谁往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