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整装出发。
孟元安面上一丝不苟地往北洲赶去,路上不敢随意耽搁,心里却在思考着该如何超越陈国公建功立业。
在他看来时机非常的重要,自己的出场必定是要恰到好处的。到的早了,解了陈国公的燃眉之急,让他从容击退柔夷,自己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送兵力的,得到的功劳有限;到的迟了,万一陈国公抗敌不力柔夷破关而入,那自己也逃不了一个领军不力延误之罪,不但无功还会入罪;所以,他出场的时机最好是不早不晚,不能在陈国公有余力的时候提早赶到,也不能等到城破的时候,而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力挽狂澜,在千钧一发时候救‘北宁关’安危,则大功定矣。
那时的柔夷和陈国公必定是两败俱伤,而他则兵强马壮,不但能轻易击退柔夷,还免了陈国公即将战败的危机,到时军中谁为主谁为副就不好说了。
然而设想的很好,行程却不由他控制,他能派人打听好边关消息,却不能在路上耽搁,一日赶多少路都是有数的。
没有足够的理由,他必须在规定的日子里赶到‘北宁关’,否则难免让人起疑追究。
就在这一筹莫展间,大军离着北洲越来越近,孟元安尽管心里急躁,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按着行程办事。
他同时还带来了朝廷让最为靠近北洲的两个相邻州府,秦州,相州出兵协助陈国公守关的圣旨,此刻就停在秦州,等着队伍集结,整编好后再一起随大军出发。
旨意在路上就提前一步送达地方,孟元安倒不是不想借此拖延时间,可惜他不能给人落下一个无能的印象,以防成为日后别人攻讦他的把柄。
所以在他抵达秦州时,秦州的一万军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他检验过后就一切开拔出发。
看着恭恭敬敬等着他交界接收的秦州将领,孟元安微微一笑,接过兵册道:“辛苦李将军了。只不过此番出征事关重大,我们对着的是凶狠善战的柔夷人,连百战百胜的陈国公都应对得吃力,何况我等。所以,本将绝不容许队伍中有老弱病残滥竽充数,也容不得任何人弄虚作假。”
秦州李将军诚惶诚恐地道:“不敢,末将等都是精心拣选的军中最好的士兵,绝不敢敷衍了事,将军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查验一番。”
孟元安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严肃的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这是自然,要不然上了战场不过是白白送命,更与战事无益,愧对了陛下对本将的信任。”
孟元安发了话,李将军自然遵从,战战兢兢地将队伍排开,等着对方查看。
这么多人孟元安自然不能亲自一一看过去,他请了李将军坐下喝茶,查看的人自有副将安排。
这也算是正事,可是也只能拖得一时,两万人真有心半天就搞定了。
不过等看完确认无误天色将晚,李将军干脆请示是否在本地停留一晚,等明天再赶路。孟元安犹豫了一会,从善如流地同意了。
等第二天,他们接着向相州出发。相州紧邻北洲,过了相州就是北洲了。
在相州照样故技重施,顺便又耽搁了一晚,眼看着没有其他的借口拖延时候了。
而这时陈国公派来催促大军快点赶往支援的传令兵也到了,能让陈国公派出信使,说明‘北宁关’的形势不容乐观。但是孟元安心里也知道前线虽然紧急,却没有到刻不容发的时候,必是还能支撑,否则信使的语气一定会更急切紧迫。
但是虽然知道,他也没有了其他的借口推拒。
翌日,孟元安率领军队以平稳速度朝北洲进发,他决定等到了北洲后再见机行事。
大军行军速度不快不慢,眼看就要抵达‘望春城’,却是意外发生了:他们的军队受到了不明队伍的骚扰。
在相州和北洲间隔着一座险峻的山,山上常有匪寇聚啸为伍,为害一方。
自从北洲境内的匪寇因为诚王世子剿匪不好过,几近灭绝,其他州府的匪患却愈显严重,越发猖狂。
相州也免不了有匪寇集聚,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匪寇敢袭击军队,当即都有点懵了。说是‘袭击’有点夸张,对方神出鬼没在行进路程上设陷阱骚扰队伍,严重拖延了行程。要剿灭他们吧,对方来无影去无踪,要花费不少时间;要不管吧,却让人上火,什么时候土匪也敢惹朝廷大军了,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大军在半路停下,孟元安一脸严肃地召集其余将官商议,讨论该如何应对。
相州的领兵将军姓吴,他羞惭地道:“是我等剿匪无能,致此他们如此猖狂无法无天,末将请求允许留下一部分人应对他们,孟将军尽可带领大军前行一步。”毕竟,陈国公的第二道催促的军令已经到了。
孟元安眼神闪了闪,神情凝重地道:“吴将军,李将军,你们真的以为他们就是‘山匪’吗?”
其他将领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话,吴将军迟疑地道:“除了那些不遵法纪无法无天的匪寇,难道将军还有不同的见解?”
“不错,”孟元安抿着唇,正色道,“本将怀疑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山匪’,而是潜入兴朝境内的柔夷人。”
吴将军等大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