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水砸在手上意外的灼热,封宴不由一顿,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去。
只见掌下的肌肤柔嫩得像是白白的豆腐,令人怀疑是不是轻轻一掐就能出水。而在其上是一双睁得大大漾着水润泪意的瞳孔,里面黑白分明,还残留着几许惊魂未定的恐惧。
她瞪着封宴,一滴将坠未坠的泪水还挂在女孩长长浓密的睫毛上,看上去可怜又可爱,令人既想将它拭去,又忍不住想看它坠落的姿态,再将它轻轻接在掌心。
心弦不经意地拨动了一下,封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掌,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那被泪水沾湿的地方。
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一个无辜的小姑娘遭受了这番惊吓,叹息一声,封宴歉疚地询问:“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冯婉婉深吸了口气眨去眼中的泪水,知觉慢慢回到身上,她垂头掩饰住眼中的委屈愤怒,低声道:“多谢太孙殿下出手相救,小女已无大碍。”说着,她谨慎地退后了几步。上次不过只是跟在身后走一段路就被孟清玥恨上了,如今却离得如此近,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冯婉婉是真的怕了孟清玥的疯狂。
封宴看着俩人之间退出的空隙,眼眸里带了丝笑意,看来小姑娘是恢复冷静了。
这时被解救出来的丫鬟小莲冲了过来抱住自家小姐哭个不停:“小姐还好你没事,要不然奴婢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
封宴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后退了几步,说到底还是他好心办坏事,才让人家小姑娘遭了无妄之灾。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孟清玥行事会如此肆无忌惮,还有就是要怪云琦这张大嘴巴,轻易将人家小姑娘的名字吐露给孟清玥知晓。
想着他不由白了跟自己一起来的云琦一眼,云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无奈地耸了耸肩。
此刻场中孟清玥带来的侍女都被控制住,俱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同时跪着的还有一名身着康王府下人服饰的男子,全身发抖地将头磕在地上。
护卫统领洛辉上前禀报:“殿下,属下查看过了,这些蛇确实无毒。不过那个下人已经招认了,是孟小姐收买了他,让他故意停留在此。一等冯小姐被蛇缠上身就冲出来,名义上是救人,其实是想借此污了冯小姐的名节。”
想想就知道,蛇这东西滑溜难捉,还易受惊吓喜欢到处乱窜,想捉蛇救人就一定要上手,说不得还需要脱衣才能甩掉。然而世人可不管你是不是事出有因,一旦孟清玥引来了人,被这么多人看到一个下人在身上乱摸,冯婉婉的名节算是毁了。说不得为了避免闲话,最后只能嫁给下人,更不用说结一门好亲了。
这招真是狠毒阴险,比蛇有毒还要可怕,毕竟蛇有毒万一害死了冯婉婉,孟清玥也逃不了害死人的惩罚。可是这样一来,孟清玥既可以推脱减轻罪责不说,还能轻而易举就毁掉冯婉婉,如此狡猾恶毒蛇蝎心肠,真不敢想象这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想出来的。
“太孙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都是孟小姐吩咐我做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啊!”康王府下人抖如筛糠,涕泪交流,一个劲地求饶。
旁边的冯婉婉听得全身发抖,不由打了个冷颤。如果不是封宴正好路过,她完全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正正常常的官家女子,只想简简单单按部就班的嫁人生子,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她愤恨地瞪向孟清玥。
“宴哥哥,宴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孟清玥完全没了方才的嚣张得意,她惨白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封宴,“那不是真的,我,我只是想和冯小姐开个玩笑。”反正还来不及发生什么,她当即转着大眼珠狡辩道。
这是封宴到来后第一次正眼看她,只是想来慵懒含笑的眼眸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冷得孟清玥都开始害怕。
她茫然地蠕动了下嘴唇,低声喊道:“宴哥哥。”
“孟小姐喊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的‘哥哥’,更要不起你这样的‘妹妹’。能喊我的哥哥的无不是皇室公主,郡主,你又是什么东西,‘哥哥’是你可以叫的吗?”封宴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言语是从来没有的刻薄,“不过一介七品小官之女,仗着贵妃的宠爱得以出入宫廷,不知感恩养性,反而行事狠毒无忌辜负贵妃的厚爱,你,对得起她老人家吗?”他慢悠悠地道。
那眸中的冷漠刺激得孟清玥疯狂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羞耻得捂住耳朵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姑祖母。”她委屈地抽泣。
是的,姑祖母一定会帮自己的,她也同意自己亲近太孙殿下,想让自己嫁给他的不是吗?
封宴淡淡一晒,轻声细语道:“贵妃娘娘看在你是同族的份上才格外照顾,这照顾不是叫你在外欺辱他人,毁人名节的。然而你是怎么做的,不要说是‘玩笑’,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根本就是在败坏她老人家的名声。想贵妃娘娘如何慈爱心善,才得陛下看重,如果知道你的行事,想来也是以你为耻的。我会向娘娘提议,如你这般品德败坏的女子以后还是不要召入宫廷为妙。”
孟清玥的脸都扭曲了,封宴这招太狠,如果因为品行不佳而禁止入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