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塔钦之后要更小心了,我们是来转山的普通驴友,冬季这样的人也不少,不会引起注意。”
最初的震惊差异后,黎渐川冷静道。
但这话刚说完,黎渐川就看到那两道身影忽然一转,直奔着国道上他们这辆孤零零的越野车而来。
“操。”
黎渐川皱眉骂了声。
他瞬间明白了这两人的打算,但此时再踩油门超速飙车实在是太过刻意了,而且正常驴友也不应该看得清这两个人的靠近,所以黎渐川除了继续若无其事往前开,没有别的选择。
越野车开出去一段,车灯照射范围的前方果然出现了两道等在路边的身影,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的走到路中,抬手招了招。
黎渐川踩下刹车。
越野车震了震,轮胎在马路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兄弟,能搭个车吗?”
拦车的那个救世会成员走过来敲下车窗,声音嘶哑,兜帽下的脸在光下露出轮廓,是张略显粗犷且相当平凡的男人的脸,如果不是刻意去记,几乎记不住五官面容。
黎渐川表现出被陌生人搭车的犹豫和警惕,目光审视地扫着那名救世会成员:“你们的车呢?”
“我们是徒步走过来的。”
那人适当地露出了一点焦急的表情:“但是走到这里,坦吉的身体突然不舒服,又突然下起雪……”
“前面不远就是塔钦了,我们只搭这一段路就可以。”
黎渐川不得不说,这名救世会成员的表演天赋确实相当不错,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他们之前非人类的速度和来的方向,他或许真会相信这个说法也不一定。
顺着那人的话,黎渐川又看了眼站在稍后面位置的那个叫做坦吉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偏瘦,沉默地站着,斗篷下露出一只手提着一个相当破烂的蛇皮袋。
蛇皮袋不大,但看着很重,按黎渐川的经验来看,装的应该是某种机械或枪炮。
“你觉得呢,叔?带不带?”
黎渐川装作为难,去看副驾驶上的宁准。
宁准被毛毯盖着半边脸,只露出花白的头发,闻言挤出一口毫无违和感的苍老嗓音:“有小孩呢,带着吧,离得也不远了,前面几百米就有岗哨,出不了什么事。”
这也就是象征性的问答。
黎渐川看这两个人一直紧绷着蓄势待发的肌肉状态和姿势,就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必须答应。
否则就得是一场很耽误事的恶战。
而且这两个救世会的人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搭车,而不是直接走进去,也就是因为前面有岗哨。冈仁波齐附近查得很严,没有身份登记和在拉萨办理的车辆证件是不能轻易进出的。
要是徒步进去,恐怕那个叫坦吉的少年手里提的蛇皮袋得第一个被扣。
相反,有证件的车辆就查得相对简单一点。
“行吧,那上来吧,东西放后备箱。”黎渐川有点暴躁地掐掉了烟,表现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招呼两人上车。
蛇皮袋和那个高个子背的布包都放进了后备箱,两人钻到后座,高个子连声感谢,兜帽摘下来,看着相当淳朴。
而等到上车之后,黎渐川才发现那个叫坦吉的少年另一只没有提着蛇皮袋的手竟然没有手掌,只有一条手臂,手腕根部套着一个怪异的铁环,微微遮住手腕上的残缺图案。
越野车再次发动。
黎渐川绷着根神经,和那个高个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聊天内容听着很简单普通,但却都带着谨慎和不易察觉的试探。
高个子的这名救世会成员报出的名字叫作路恩,是个带着点西方特色的名字,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是个孤儿,名字是一名来藏区的教父给他随口起的,一直用到今天。
“冬天来冈仁波齐转山的人可不多,能走着来的就更少了。”黎渐川假作随口道。
路恩朴实一笑:“冬天也有人,你们不也是这时候来的吗?青藏这里,大多数人也只有冬天才有时间,倒是其他地方的游客,冬天基本都不会来。你们怎么选在这个时候?”
“平时也没假期,这不攒的年假嘛。”黎渐川道。
路恩点头:“那倒也是。”
黎渐川从后视镜瞄着路恩的表情变化,寻思着提提冈仁波齐和沙姆巴拉洞穴的事情。
但今天可能真的是行路不顺,他话还没问,就看到前面的国道上车灯急闪,两个穿着火红羽绒服的影子拦在路中间。
其中一个看到有车过来,立刻大喊起来,是个有些尖锐的女声:“哥!有车来了!快点!快点!”
黎渐川停车的时候简直要叹气了。
但这个叹气的动作在摇下车窗,瞟到那个被叫哥的青年手腕露出的一小截图案时,猛地滞住了。
“车抛锚了?”
黎渐川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视线都没有停留,自然地问道。
“对,大哥,求求了,带我们一段,这突然下雪是太冷了!”那青年也是个咋咋呼呼的,一见黎渐川就跟看见亲人一样,激动道。
但黎渐川注意到,激动是真,但表现出来的亲近却有点假,这个青年在车窗摇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