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今儿没少喝吧,有大买卖了吗?”
金子道:“没有,一直闲着呢。今儿是南城的兄弟请喝酒,那兄弟腿瘸很久了,想找个大夫给瞧瞧,让兄弟们想辙呢。”
常可进道:“怎么个意思?瘸了还咋瞧啊。”
金子一拍桌子,“谁说不是呢?但人家就说能瞧,说大夫就是咱西城的,非让小人帮忙,小人也不认识啊。”
常可进就看向了季昀松,“他说的是云大夫吧。”
金子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姓。”
季昀松道:“云大夫是内子。”
金子:“……”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季昀松,竖起三根手指指着房顶,“小人不知道,绝无冒犯大人之意。小人等会儿就去找他,不让他胡来。”
即便季昀松挑明了身份,金子也没把自己摘出去,这人确实讲义气。
季昀松和常可进对视一眼。
常可进道:“治瘸了的腿难,但赚钱却没那么难,这样的好事你想不想听听?”
金子狐疑地看着常可见,顺带着瞄一眼季昀松,小心翼翼地说道:“二位想让小人做告示说的生意?”
季昀松颔首,这人当偷儿这么多年,果然是个脑子灵活的。
“二位大人。”金子谨慎地观察着二人的脸色,吞吞吐吐道,“那个生意不好做吧。您看呐,粪肥有人收了,泔水卖养猪的了,剩下的就没什么了,还需要养大量的马车,谁做谁赔钱。再说了,又是人又是车的,小人也没那么大的本钱啊。”
常可进也这么觉得,所以他心里其实并不好看这项改革。
季昀松清了清嗓子,“车可以租,人不是有你那些兄弟吗?如果人手不够,还可以雇嘛。届时朝廷给一部分钱,个人家收一部分钱,你收的破烂家具、破旧衣裳也可以换钱。你只需要每两天收一次垃圾而已,谁说这个买卖就不盈利呢?”
金子见季昀松丝毫不摆官架子,胆子大了许多,“季大人,不瞒你说,这笔账咱们兄算过了,真不赚钱。就您说的破家具、破衣裳,根本没人买,扔都没地方扔。”
季昀松当初也提过类似的问题,云禧告诉他,破家具修一修、漆一漆,可卖到农村或穷苦人家去,也可以拆开卖木器行。旧衣裳也是,清洗干净后,或者卖二手衣服,或者处理成条,打成地衣或者炕席,一定会有销路。至于铜器铁器那就更不用说了,值钱得很。
他把云禧的话如实说了一遍,“这个买卖,不但你兄弟能跟着一起干,家里人也能一起干,大家一起赚钱,不也挺好?总共三个月,赔不上多少,但若赌对了,你不就有自己的营生了吗?”
“着啊!”金子兴奋地一拍大腿,“读书人就是脑瓜子转得快。”
“咳咳!”常可进咳嗽一声。
金子收敛了几分,“多谢季大人,小人明白了,小人这就跟兄弟们商量去,明儿一早,成不成就给您回话。”
常可进道:“金子办事就是痛快,那就这么着了。”
“成成成。”金子也不耽搁,长揖两礼,撒丫子跑了。
常可进喝了口茶,“小季大人了不起,说得我都动心了。”
大户人家的地衣是西洋货,纯羊毛,一般老百姓买不起,但若用旧衣服来做,价格便宜,绝对会有销路。
季昀松自豪地说道:“这是内子想的法子。”
常可进道:“云大夫可真是了不起。这两日人不在家,小季大人孤身一人,过得可还好啊?”他调侃了一句。
季昀松摇摇头,不好,他过得很不好。
尽管他们没同床共枕,但她不在家,他就睡得不大踏实。
他第一次尝到了同时思念两个人的滋味。
……
二人喝完一壶茶,就差不多到了下衙的时辰。
季昀松跑步回家。
常可进坐车跟在他身旁,笑道:“我说小季大人,你这是图啥,天天有车不坐,有小厮不用,苦行僧吗?别跑了,跟我上车得了。”
“不了。”季昀松拒绝,“内子说兄弟身体底子不好,多跑跑总归有点帮助。”
常可进便也罢了,道了别,关上车窗,独自回家了。
回到家,洗漱完,饭菜已经摆好了,主仆二人相对而坐。
小果子拿起筷子,嘀咕道:“小人想云大夫了,想豆豆了,想丁婶子了,想他们每个人了。”
季昀松夹了一块红烧肉,“明天就能把垃圾的事敲定了,后天我休沐,咱们也走一趟。”
小果子道:“那家里怎么办?”
昨晚上,他前半夜睡觉后半夜起床,满院子乱转,就怕有人伺机报复。
季昀松顿时觉得嘴里的肉没滋味了,“算了,等他们回来我再休沐。”
小果子虽然失望,但也没办法。
空院子还有门房照应呢,这么大院子一个人不留太冒险了。
主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