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欺负老实人。
留下欲哭无泪的徐国庆,孤零零光脚站在原地,恨不得怒不得。
哎!儿子徐大奎一定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弯腰捡起拖鞋,徐国庆侧过身坐到椅方凳上,他……也是有脾气的。
媳妇或者儿子,随便哪一个来哄哄他,他就原谅他们。
等啊等,徐国庆等到耳边响起妻子爽利的笑声,也没看见有一个人关心他。果然寒从脚入,彻骨的凉意从脚心钻进来,然后一直朝上漫延,距离心脏不过毫厘。
“呸”,没人心疼老子,老子自己心疼自己,不可以啊!手一松,拖鞋“啪嗒”一声掉在脚边,徐国庆迅速套到脚上,这才阻止了寒气继续入侵。
没人理他没人哄他,没事,山不就他他去就山,活人还能让媳妇儿子憋死?这样想着,徐国庆才高兴起来。
回头一看,就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他那乖戾的倒霉儿子,正殷勤的捶着媳妇的肩膀,顺便把媳妇逗的合不拢嘴。
咳咳,话说这几天他的肩膀也有点疼,要是有人捶捶就舒坦啰,就是不知道,他徐国庆有没有这个好命?
冷笑着别过头去,徐国庆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
朝老头子呶呶嘴,李玉芬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赶紧去哄。按着肩关节前后转动几下,舒坦,儿子的手艺就是好!
这老头子,越老越爱争宠。他也不想想他一脸褶子,怎么拼得过风华正茂的儿子?
偏偏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李玉芬摇头失笑,然后惬意的靠在床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父慈子孝,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织了半截的毛线,半生不熟的织了起来。
秋风起树叶黄,她可要加快进度了。咳咳,总不能让儿子再等一年吧?
“爸,这几天辛苦你了,儿子给你捶捶背,让您松泛松泛?”徐大奎腆着脸凑到父亲面前,无耻的卖萌。
“这里。”徐国庆老太爷般昂起头,颐指气使的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很快,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他肩膀,力道大的他肩膀一塌,他便“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爸,这是重了?那我再轻点。”
徐国庆正龇牙咧嘴叫的起劲,闻言摆了摆手,示意儿子继续。难得捞到一次这样好的待遇,他一定要享受个够。
“得令!”
转到另一侧,徐国庆狗腿的继续敲着。父亲头上新添了几根白发,灯光下刺的他眼睛痛。
父亲真的老了,这个可以追着他跑三条街的父亲已经华发丛生,这个认知让徐大奎痛彻心扉。
把下巴垫在父亲的肩膀上,徐大奎虚虚的环住,“爸,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感动和欣慰。儿子肯说这样的话,他们比吃了人参果还要满足。
“好好好”,徐国庆满足的拍着儿子的手,激动的眼眶湿润。儿子终于懂事,哪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也能安心。
“爸、妈,明天宋老师会来我们家,你们记得请假。嗯,让来嫂早点去供销社排队,买点好菜,一定要好好招待人家。对了,你们也要穿的精神一点。爸,你把去年新做的中山装找出来;妈,你那件呢子外套很不错。”
听着儿子在耳朵边絮絮叨叨,徐国庆非但不觉得厌烦,反而舒心的皱纹都松开了。儿子的声音对他而言就是天籁,况且父子俩和和气气的时候也不太多。
更别提现在爷俩这搂搂抱抱的姿势,真是成何体统!
心里这样想,徐国庆身体却诚实的往后倒,最后他把身体的重量完全交付给儿子。儿子的胸膛滚烫、宽厚,靠着可真舒服,他享受般眯起了眼。
妈妈笑眯眯的织着毛衣,还要不时的低头检查有没有漏针。爸爸和儿子靠在一起,正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谈论这男人之间的话题。
玻璃窗上倒映出这样一幅完美的画卷,这也成为徐大奎珍藏一生的记忆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