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老四打开了文件夹。
里面一笔笔,一宗宗记载的很清楚。
几月几日几时,因为什么捞走了多少钱,每一笔都记载得再详细不过。
老四平时对这些数字和文字很不耐烦,此时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去看。
这里面的很多笔账他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东西,却好歹有一些印象。
而看里面的记录,和心腹给自己的记录几乎差着一半的钱。
也就是那个心腹捞了一千的话,会分三百到四百给他,剩下的……剩下的当然就是他自己拿着了!
等老四看到最后,看到那几个仿佛在嘲笑他的数字时,整个人就像一座蓄满了能量的火山,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那个混账东西!”
哪怕被大侄子开除了手下心腹,老四也没像现在这么生气。
开除了心腹扫的是他的面子,而被这个心腹当成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还美滋滋地认为自己占了便宜,则是让他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傻兮兮地跑来想要把他的辞职给消掉,老四就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那种混蛋东西找回来干吗?再把他耍得团团赚吗?
好嘛!挂着他的名字捞好处,结果捞的钱比他还高,这种事谁能忍?
宗闲看着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生怕他气得还不够似的又道:“四叔看明白了吗?需要我找人帮你解释一下?”
“不用!”老四把手里的文件撕成无数片,往地上一丢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管了,就想把那个贪了自己钱的混蛋狠狠收拾一顿。
再怎么说他都是姓霍的,想要收拾一个小人物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怎么吞了他的,就怎么老实乖乖把钱吐出来。
不然的话,这事没完!
他一走,董事长办公室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清爽了起来。
霍父看了看被甩上的大门,又看了看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宗闲耸耸肩:“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帮四叔捞钱的,自己赚得多了点。”
霍父皱眉:“真有一千多万?”
“确实有那么多。”宗闲看向父亲,好笑道:“看来爸爸这边要比妈妈那里乱上不少啊。”
可不是吗?
被一个小小的职员都能捞走一千多万,五年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事说出去还不知道外界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至少一个管理不合格的标签是肯定要被盖上的。
霍父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同时也被气得够呛。
“你就只把人给辞退了?”
“怎么可能?”宗闲笑眯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四叔自然会帮咱们把钱追回来。追回来之后,就可以把人送去监狱了。”
警方也好,霍父这边的官方手段也好,都不太适合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可老四出手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是个五毒俱全的人,要不是会投胎做了霍父的弟弟,怕是早就蹲局子去了。
有他出手,才能尽可能多的从那人口袋里把贪掉的东西拿回来。
而他们,只要坐等着收一收渔翁之利就好。
霍父见他有主意,这才稍微气顺了一些。
“看来公司确实需要整顿一下了。这件事交给你做可以吗?”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真不希望把这事交到儿子手里。太脏,也太气人。
但他现在信任的只有儿子,无论交到谁的手里,他都会有一种会被同流合污的感觉。
对几个弟弟的宽容让他对许多事情都故意视而不见,可他没想到正是这样的行为让手下的“硕鼠们”也跟着蠢蠢欲动。
其实这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假如一家公司里,众所周知有那么两个人一直在把公司的东西往家里拿,其他人真的不会跟着学吗?
一开始可能是一枝笔,一本笔记本,但随后就可能变成更值钱的东西,甚至是现金。
用破窗效应应该可以理解得更容易一些。
窗子崭新明亮的时候,人们会下意识地爱惜。可一旦破了,就会逐渐被破坏得更厉害。
打个比方来说,刚买来的自行车怎么看怎么喜欢,沾上一点灰尘都要擦干净才行。
可等自行车骑的时间长了,车子变旧了,渐渐也就任由它继续破旧下去,再没了多少去收拾干净的心思。
公司也是一样,严格的规则在被某些人破坏又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后,就会成为一纸空文。
霍父只是想要对自己的弟弟网开一面,可在下面的人看来,就是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空子小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一般人也不太会拿自己下半辈子开玩笑,去贪掉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十个人里出一个胆大的,加起来也会是公司的负担。
这不,老四的心腹可不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吗?
以他那么低职位,五年就敢贪掉一千多万,实在很让人佩服他的大胆和捞钱的“能力”。
即使霍父没有把这件事交给宗闲,他也是会要下来的。
借着这股调查清理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