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是想趁那女人肚子还没大起来前抬进府里吧?”
荆良骥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大着肚子,带着孩子抬进来,和以清白之身抬进来,哪怕是装出来的,也明显是两种概念。
前者会被人瞧不起,后者虽说也会被人看轻,但总要稍微好听一些。
“舅舅!他们肯定心里有鬼!”
荆良骥快要给恶心坏了。
他以为自己见多了曾经老家那些恶亲戚,再看见什么都能见怪不怪,哪想到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呵。”宗闲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感慨总算这小子还没有蠢到家。
“舅舅!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舅舅,先帮我把姐姐救出来总可以吧?万一你真是我舅舅呢?要是出手晚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别说,荆良骥这句话还真挺有水准的。
在他说了之前关于名字的事后,就已经比其他上门认亲的人更多了份真实。
若是以后真证明了他们是他的亲人,却因为他此时的不作为而让“姐姐”受到了伤害,到时候可不是会后悔吗?
“行吧。”宗闲站起身来:“你打算让我怎么救你姐?”
“怎么救?”荆良骥被问得一愣。
他是从书院回来后,在姐姐那里看到柴夫人在跟姐姐商谈婚事的时候,就脑门一热跑了出来。
他心知不能让姐姐嫁到柴家,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来阻止。
于是他只能病急乱投医地冲到将军府。
问他要怎么救……
救还需要分很多种吗?
“要不,舅舅你就先冲进去,把柴家人揍一顿?”
“???”宗闲觉得这孩子吃枣药丸,不然怎么脑子抽成这样?
“你是觉得二品将军,无缘无故冲进官员家中,将他家人揍上一顿,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他要是真那么干了,保证前脚做完,后脚就会有一众御史上折子控诉他的“罪行”好不好!
到时候皇帝要是想借机拿下他的兵权,随便编排一下就能达成心愿!
也就是皇帝现在还用得着他,等哪天内忧外患都解决,他可能就真得想办法应付皇家的猜忌了。
荆良骥被宗闲嘲讽得脸皮通红。
他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犯蠢了。
“舅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啊!您见多识广,您觉得该怎么救比较好呢?”
连“您”都用出来了,可见这孩子是彻底的没了主意,都开始想要靠谄媚打动他了。
宗闲冷哼一声,抬脚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你在这等着。我回来前不准出去!”
“啊?可是……”荆良骥朝他的背影伸出了尔康手,遗憾的是那道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快得让他连跟上去都来不及。
“他会去救姐姐的吧?”他很不确定地咬了咬手指。
他很清楚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苛刻。
若是姐姐被强行定下婚期,即使以后可以解除,对她的声誉依然有很大的影响。
荆良骥愁眉苦脸地坐在门槛上,看着天空上飘着的厚云,真不知该怎么救姐姐才好。
硬要说的话,两家婚事是双方长辈定下来的。
在荆家长辈过世,荆家姐弟前来投靠的时候,人家愿意收留,在外人看来就是挺仁义的一件事。
他们可不知道柴家从他们姐弟身上搞走了多少银两,或者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万贯家财掌握在两个孩子手里,本来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
要不是有柴家护着,怕是他们早就被亲戚给吞食入腹了吧?
宗闲从府里出去之后,并没有像荆良骥猜想的那样去了柴家,而是头一转跑去二皇子龙玉祁的府上去了。
他上门的时候还直嚷嚷:“二皇子在哪儿呢?我有时求他解惑啊!”
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他故意扯大了喉咙,一路嚷嚷着往府里跑。
这条街住的都是王公大臣,来往的更是名门贵族,他这一边嚷一边跑的架势,估计很快就会传得满朝皆知了。
不过这也是他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老皇帝不喜欢结党营私,他要是小心翼翼地上门还不知道会被猜测些什么。
倒不如这样光明正大地跑过来,还能给人一个他鲁莽没脑子的印象。
二皇子在他找上门的时候正在书房看书,见人通报说金伍诚跑来了,就让人把他带去花厅。
“怎么了?瞧你这嚷嚷了一路,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遇上事了?”
他一进花厅就看在正愁眉苦脸在那灌着茶水的金伍诚。
“二皇子,快给我解解惑吧!”宗闲见他走进来,立刻扑了过去。
龙玉祁连忙抬手将他挡住:“有话直接说,别动手动脚的。”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能受得了他这一扑。
宗闲被按回回到座位上就是一阵唉声叹气:“二皇子也知道吧?我小时候跟家人失散,失去记忆后被养父养大。今天有个小子跑我府上,说我是他舅舅,还让我去救他姐,我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龙玉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