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真算是“一人拍戏,全家探班”了。
剧组换到城市边一片郊区去拍戏时,水犹寒劝过云婳,让她不用再跟去了。那边还没做好绿化工程,又临着一座山,树种得少本就挡不住风沙,加上深秋的风又飒飒飙得厉害,时常不注意就迎面扑来一脸的沙。
云婳说:“我马上就要回去开工了,要是这会儿不让我多陪陪你,回去以后想你怎么办?”
水犹寒沉默,没想出法子,也就只能让云婳跟着了。
片场虽然风沙大,经常吹得眼睛又干又涩的,但云婳似乎心情并不差,反而每天在片场都挂着笑容。
剧组里时常会有人私下讨论,为什么云婳每天都会接送水犹寒,并且整天都待在片场,好像就是来探水犹寒一个人的班。
这难免让不少人想起一周前的热搜,难道,那些天杀的狗仔这回倒爆了一件真料了?
多少人也有点嫉妒,觉得水犹寒这次抱到个“大腿”,以后说不定哪天就靠着大腿飞黄腾达了。
这个圈子里,不同阶级间也是会划出小圈子的,云婳这种影后咖位的,演了多少大导演的戏,多拍几次,关系自然就好了,以后有好资源只要说一句要带个亲友去,拿个女二的戏份还不是嘴上功夫的事。
这些圈子间的鸿沟对底下的小演员来说宛如天堑,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往上争,最终能挤进去的一年到头也不过十几个。
这回水犹寒攀上云婳,无异于有人搭好梯子接她上去,都是在演艺圈里辛辛苦苦摸爬滚打的,谁能不羡慕啊。
然而最气的莫过于丁皓宁了,他总觉得水犹寒这回和云婳攀上关系以后,走路尾巴都翘起来了,趾高气扬得不成样子,路过时连正眼看他一次都没。
不过是攀上了云婳,又不是她本人火了,狐假虎威什么?看她那副清高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
总之丁皓宁现在是哪看水犹寒哪不顺眼,眼睛里要能长出刀子来,都能把她扎死。
趁水犹寒拍戏的时候,丁皓宁端了根板凳坐到云婳旁边,同她搭话。
云婳起初也很礼貌地和他交谈,后来剧组那边拿着鼓风机呼呼地吹,把周围的沙土都吹起来弥漫到空气里,云婳拿手捂着口鼻,还是不小心吸入沙粒呛得咳嗽了几声。
“云老师,当心一点。”丁皓宁赶紧给她递过纸巾去,那样子能有多关心就有多关心,递完纸巾又去拿了瓶矿泉水,简直把绅士样做得面面俱到,“这里空气干燥,喝点水吧。”
云婳刚准备伸手,“谢谢”都还没说出口,那边远远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云老师。”
刚拍完戏的水犹寒走过来,手里拿了一只保温杯,是她早就为云婳准备好的。
水犹寒把保温杯递过去,一个字都没说,但云婳看了眼她,笑笑把杯子接到手里,同时拒绝了丁皓宁,“谢谢,不用了。”
丁皓宁把矿泉水收回来,藏身后捏紧了发泄,暗骂水犹寒的心机。
他短短地瞪了一眼水犹寒,在无人发觉的时候,又换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云老师,要不……”
“云老师。”丁皓宁的声音被水犹寒淡淡地打断,云婳的注意力也随即转到了她身上。
她看见水犹寒闷闷地转过身,坐到了几米外的另一个位置上,立刻也跟了过去,只同丁皓宁草草说了句:“抱歉,我还有事。”压根不打算去听他之前被打断的话。
叶星在旁边不明所以地挠挠头,看看脸有些黑的丁皓宁,又看看水犹寒,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也赶紧跟去云婳身边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云婳看出水犹寒似乎对刚才的事不太开心,这并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果然,云婳听见水犹寒说:“云老师,他不是好人。”
静坐半刻,水犹寒又补道:“心思不善。”
云婳把保温杯里的水倒进杯盖里,没喝,先递给水犹寒:“先喝点水吧。”刚才她拍那么久的戏,还没歇过,嘴肯定干了。
等水犹寒喝完,她才问:“丁皓宁怎么了?”
“我上次在拳馆打的人,就是他。”
云婳倒水的手一滞,忙问:“他没伤到你吧?”
“没。”水犹寒摇头。
也是,水犹寒这副身手,寻常人哪伤得了她。云婳放下心,这才接着问:“他做什么了,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问前因后果,云婳心里的天平已经牢牢偏到了水犹寒这一边,另一边别说是丁皓宁,就算是他和他的祖宗十八代站上去,也动不了这樽天平分毫。
水犹寒脾气这么好的人,要是主动打人了,那一定是对方的错。
一定是丁皓宁把事做得太过了。
果然,水犹寒虽然自己没说,但旁边的沐深已经把当日两人的恩怨原原本本复述给了云婳,尤其是听到水犹寒被冻得脸色发白的时候,云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叶星跟在旁边听,咂咂嘴,也觉得丁皓宁不是个好人。
这已经不算是恶作剧了,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故意伤害,打心底的坏。
丁皓宁远远地望着这边,听不见她们四个围着在说什么,但透过云婳的脸色变化猜想,一定是水犹寒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