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宁反应迟钝,脑子里压根就没有那根弦,听到谢彦君这么问的时候,她心里还奇怪呢。
——好好地谢彦君打听人家米蓝一个女孩子做什么。
最后还是安小莲聪明,一下子就从谢彦君不自在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
安小莲只知道谢彦君他们是和姜宁宁一起做生意的人,也不了解对方的底细,不过对方既然对米蓝有点意思,又开口问了,那她倒也能透露一点信息。
姜宁宁因为性格使然,和供销社里大部分的同事关系都处得很淡,也对别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安小莲就不一样了,她性格外向,结婚之后虽然日子过得不太顺,让她的性格沉闷了一些,但是她在单位里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和谁都能聊几句,所以米蓝的情况,她还真是知道一些。
“这米蓝吧,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她爸妈重男轻女得紧,虽然她是供销社的正式工,但是对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拿她当摇钱树。”
“米蓝比宁宁你还要大两岁呢,今年都二十三了,还没有对象呢,听说是她妈想留她给家里多挣几年钱,谁去家里说亲都不同意呢。”
“反正这么些年,米蓝一直都是住在宿舍里的,就周末放假的时候会回家吃一顿午饭,她和小田住一个宿舍,听说有好几次周末,连午饭都没吃上就回宿舍了。”
“年后米蓝回来上班的时候那腿都是瘸着的,听小田说是过年在家里的时候被她妈给踹骨折了。”
说到这里,安小莲不由得就有些唏嘘,其实她自己的父母也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现在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对男丁多多少少是要跟看重一些,但是她爸妈偏心她哥哥的时候,也没有苛待折磨过她。
至于姜宁宁,除了唏嘘之外,她心里更多的还是不理解。
姜宁宁不明白,米蓝有正式的工作,在当下这个年代,她的工资也不少,既然她父母对她这么不好,不和他们来往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像现在这样受他们的辖制,连恋爱和结婚都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姜宁宁以前对米蓝的印象就是她是一个话少,文静但是有上进心,并且能力还不俗的人女孩子,之前她们一起竞争后勤岗位的时候,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打败她得到那个工作的。
而且米蓝既然能够舍弃柜台上的工作转去后勤部,就知道她是个对自己的未来也很有规划的人,姜宁宁真是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家人吃得这么死。
姜宁宁虽然不理解,但是那毕竟是别人的人生,她和米蓝也有什么交情,她总不可能跑到她面前去指点她的人生,只能是听过就算了。
倒是谢彦君,心里想的还是刚才在院门匆匆和米蓝打过的一个照面,也不知道是男人骨子里的英雄主义作祟,在听安小莲说了她的情况后,他心里原本只有三分的想法,一下子就变成七分了。
偏偏安小莲又是个爱操心的,所以看出谢彦君的意思后,她当即拍着胸口,说自己明天回去上班之后,就去问问米蓝的意思,要是对方有这个意思的话,她就给他们两个人牵线。
姜宁宁实在是佩服安小莲往自己身上揽事情的本事,在她看来,给人当牵线这件事情是真落不着什么好,要是撮合成了,小两口过得开心也不一定会记得媒人,但是要是过得不好的话,那肯定是会各种咒骂媒人的。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以前她嫂子和她哥吵架的时候,每次都会骂撮合他们相亲的媒人是个黑心肝,为了那点媒人钱,把死的都说成了活的。
这种事情安小莲都这么说了,姜宁宁也就管不着了,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乔胜兵听说安小莲或许可能替谢彦君解决终身大事之后,一连敬了她三杯酒。
乔胜兵和谢彦君的感情那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多少年的兄弟了,这些年他们又一起走南闯北的,说句不客气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好多亲兄弟的关系都要好。
三杯酒下肚后,乔胜兵凑到安小莲面前,打着酒嗝说道:“安妹子,回头你可一定要替我兄弟说说好话,不是我吹,我这兄弟的条件那是真的不差,谢家你知道吧,就是以前咱们县那个大地主,那就是我这兄弟的亲爷爷,虽说以前地主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吗,已经不计较这些了,我兄弟现在自己手里头不但有一套大宅子,在市里还有一套房子,而且他现在跟着我做生意,每个月赚的钱也不少,别的不说,就我兄弟这个条件,那真不是我夸张,绝对是满县城都找不出几个的。”
乔胜兵心有所属,就算是打光棍,也觉得自在,而谢彦君,以前是成分不好,没有女孩子看得上他,后来是他们做的营生,不能过明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毕竟那几年是夫妻、父子都能互相举报的年代,他不敢找,也没有遇到过能够让他冒这个险的女孩子。
后来改革开放了,谢彦君也摘帽子了,但是那个时候他手里有钱了,吃得好穿得好的,觉得自己的日子滋润得不行,也就没有顾得上这个事情。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谢彦君之前一直没有遇到那个合眼缘的人,今天见到米蓝之后,他难得动了这个心思,乔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