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本就是吴福春遗留下来的案子,其余付生玉自己接到的单子,都或多或少跟吴福春有关。
石白那个案子,本应该是付生玉第一个单独接单、独立制作的定制单,可那也是她接触道锦衣裁缝铺另一面后的第一个单子。
本来这个单子可能使付生玉两眼一抹黑,却因为在殡仪馆碰上了吴福春的老友让事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就像吴福春算好了付生玉会在自己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接到第一单,随即去跟殡仪馆的入殓师们接触,这样他们才可以把第一层规则告知付生玉。
付生玉第二个独立制作的单子是易雪下的单,本来与吴福春也毫无关系的,偏偏她们杀掉的人曾经在锦衣裁缝铺购买寿衣。
这一件寿衣的存在,必然会让警方往廖当祥老家查,付生玉刚好那段时间没钱,为了见义勇为奖金跑了过去。
到了之后她相当突兀地见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姐妹白道袍。
一切都仿佛被人安排好,只等她在某个时间过去。
接着是现在这个为等身玩偶制作衣服的单子,其实这个单子前期根本没有吴福春存在的影子,可是当灰紫道袍跟白道袍同样因为玩偶到达云城后,几乎是无可避免地牵扯到吴福春曾经做过的事情。
本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定制单,牵扯上吴福春后就慢慢走往了付生玉必须跟亲人接触的方向。
遗书里吴福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相信亲人,眼下这么多事情又一直把付生玉往亲人那边推。
事情走向开始让付生玉怀疑那份遗书,不是怀疑它的真假,而是它存在的目的。
之前付生玉跟邹觉说,她觉得遗书的意思是警告她别相信亲人们的话,现在想来,与其说是遗书的含义,不如说,这就是遗书的目的。
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让付生玉在遇见亲人后保留绝对的警惕心,不管之后发生多少事,她一句不信,就可以避免所有麻烦。
可如果一切真的都是吴福春提前安排好的,那她又想做什么呢?
付生玉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吴福春这么大费周章地花十几年准备这些可能都用不上的布置?
总不能是她闲得无聊给孙女准备的升级试炼吧?
她已经站到了作为人的修为最高点,再练估计就得归进不是人的范畴里,想来也不太可能单纯为了让她修炼。
无论怎么都想不明白,现在人又在J市,不好在武方和跟技术员的眼皮子底下找到灰紫道袍她们调查,只能先往后顺延一下。
思考时付生玉已经吨吨吨把自己的两杯奶茶喝光了,可是饭还没吃,另外三人都先吃的晚饭,奶茶只开了一杯,剩下的都在冰块里冻着。
注意到付生玉喝完了自己的,屠亦悄声说:“付老板你喜欢的话,可以把我那杯也喝了。”
付生玉摸摸鼻子:“不用了,我刚才是在想事情,我先把饭吃了。”
时间很晚了,四人都是能熬的,目前找到的地址还需要到现场去看过、访问才能知道地址上住的人到底是不是发布贴子的人。
武方和将地址跟资料都打印了出来,做好笔记明天才能顺利访问。
在归纳的时候武方和注意到一个特殊的信息——有一个地址,付生玉寄了两次,时间间隔不算长。
过第一遍信息时很多细节都相当零碎,武方和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的人,身为刑警他还需要做很多记忆类训练。
打印出来的资料是屠亦重新排版整理的,那屠亦什么都没说,又是因为什么呢?
武方和不动声色翻到后面的聊天记录,看过后自然发现了这个单子的特殊性,它太过于贴合网络上的死亡案子了。
这么久相处下来,武方和不想怀疑付生玉,之前几次到锦衣裁缝铺查资料,付生玉跟屠亦都没表现出对这个订单跟地址有过多的反应。
看着聊天记录许久,武方和走到付生玉身边,把资料放下:“阿玉,小道长,你们对这个单子怎么看?”
早就做好准备的付生玉扫了一眼,说:“混娃圈的。”
屠亦接着说:“嫌疑最大的人。”
这个“嫌疑最大”指代的人有些模糊,并没有加上具体是哪个案子的定语。
付生玉偏头看他:“怎么说?”
旁边的武方和也在等他解释,屠亦看着电脑上各种颜色的代码,缓缓开口:“他的IP地址能跟发表贴子的IP对应上,而且从他的定制信息来看,明显对网络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解释很合理,武方和没从付生玉跟屠亦脸上看出什么来,这两人常年不做大表情,要想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别的东西来,可太不容易了。
武方和轻叹一口气:“上回没有细问是我的错,要是上回你们说地址眼熟的时候我能多深入调查一下,就不用拖到现在了。”
这话基本等于在给付生玉跟屠亦开脱,明面上是在说自己的锅,内里意思却肯定了付生玉跟屠亦不知情。
付生玉自然听出来了这意思,她沉吟半晌,跟武方和说::“方和,无论这个人背后做什么,他的罪名都无法直接确定下来,我们花费的力气,只是在求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