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未动声色,只问,“他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林邵白瞥了一眼谢行俭,道,“不愧是在大理寺呆了一阵,我才说两句,你就知道了。”
谢行俭笑,“吴子原那种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我倒是没想到,这报应来的这么早,还偏偏在乡试考场上。”
魏席坤愣了愣,插嘴道,“你们打什么哑迷,他到底咋啦?又是被何人害的?”
魏席时也跟着急,“怎么外头没人说这事?若吴子原真是被别人害了,他怎么不去鸣鼓申冤?”
林邵白哈哈大笑,“他呀,纵是有怨气,也无处可撒!”
这话跟没说是一样的,魏氏兄弟被吊着胃口难受,只好求问谢行俭。
谢行俭能猜到大致的故事走向,但具体的还要林邵白来说。
林邵白笑够了,便将吴子原被害的事说了出来。
“下药?”
魏席时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质疑道,“入场前,官差都验过夹带,这泻药怎么可能出现在号房?”
魏席坤则拧着眉头,突然道,“会不会是驱虫药?”
谢行俭赞许的冲魏席坤点点头,“若是误食驱虫药,其药效可比泻药厉害多了,摄入量过多,不死也要残!”
“我与吴子原所在的号房离得很近,”林邵白道,“他几乎每场休息的时候,都被人围着,他自诩学识渊博,当着众人的面,对刚考过的乡试题点评不断,甚至还大不敬的将他在京城出的乡试考集与之相比,言辞间,多有贬低之意……”
谢行俭闻言,捂着脸为吴子原默哀,这孩子空有一个读书脑子,怎么情商那么低。
乡试还没考完呢,他就敢大放阙词,说自己考的如何如何好,这让那些没考好的秀才们如何自处?
这样拉仇恨,不害他吴子原害谁?
吴子原还无脑到当众诋毁抨击平阳郡的乡试题,他难道不知道号房周围到处都有人监视着吗?即便当时处于休息时间。
谢行俭觉得他有必要再阴谋论一些,说不定那驱虫药就是官家的意思。
不然为何吴子原中了招,却不见他敲鼓鸣冤?
怕是已经被官家请去喝过茶了吧?
官家没要他的命已经算不错了,吴子原当然感恩戴德的不行,对外只能说是自己吃坏了肚子。
至于后来吴子原为何当街撒泼,谢行俭将其归结为桂榜出来后,吴子原心里落差大,一时接受不了才如此的吧。
不过,依吴子原当初在罗家书肆对他的态度,他觉得吴子原之所以发疯,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他。
他一朝高中解元,而吴子原则落榜无人知,这样大的刺激,不发疯才怪。
*
今日是放榜的好日子,几人不欲说这些糟心事,落座后,四人说起这回乡试生员情况。
几人中,唯有林邵白亲自去贡院看了榜,他还花银子买了份小报,摊开后,纸上的墨迹还未彻底干透,想来是别人才写出来的。
谢行俭和魏氏兄弟起身围上去,看了一会儿,三人又坐回去,良久未语。
好半晌,还是谢行俭起了头。
“林大山……没中?”他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遍名单。
林邵白呷了口茶,道,“我没买副榜名单,林大山他排在副榜首位。”
“副榜?”谢行俭想起林教谕说过不会送林大山去国子监,那么这副榜等同于没用。
“可惜了……”谢行俭感慨,“考前我还说他必中,没想到……”
“他不中也是有原因的……”林邵白放下手中的茶杯,啧啧嘴,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
谢行俭:“?”
他怎么感觉林邵白和年幼时期的赵广慎有的一拼了,消息真灵通。
见大家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林邵白咧嘴笑了笑,还好嘴角没有长胡子,不然,他快要抚须大笑了。
“你们不在雁平,自是不知县学里的事。”
林邵白笑的暧昧,“林大山他呀,迷上了一位姑娘,挨着林教谕的棍子,追了那位姑娘好几个月了!”
“哦~”
听八卦的三人笑的邪气,异口同声的拉长声调。
原来林大山误闯了美人关没出来啊——
一门心思在情情爱爱上,怪不得考不上举人。
说到姑娘,林邵白不免又要调侃谢行俭和罗棠笙的事,谢行俭大马金刀的往后一躺,凉凉的怼林邵白年纪比他大,至今还没定亲呢,所以林邵白有啥好得意的。
一句话逼的林邵白闭了嘴,至今没人要的林邵白只好将话头转移到魏氏兄弟身上。
魏氏兄弟更嚣张。
魏席时:“不日完婚。”
魏席坤:“我也是。”
在场的唯一单身狗林邵白:“……”
一旁的谢行俭呆愣住,这才想起莲姐儿快十五岁了。
当年谢魏两家约好,待莲姐儿满十五就嫁入魏家。
谢行俭这一年在大理寺和准备乡试之间,忙的脚不点地,一时竟然忘了魏席坤马上就要真正的成为他的侄女婿。
他一年没回家,这次回来,他爹娘为了让他好好的温书不分心,家里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