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楚从跑步机上下来，手机上已经好几个未接电话了。
她看着又一次亮起来的屏幕，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爸。”
“正在忙？”明父明正昌难得好口吻。“生日宴那天，璟臣有工作安排吗？”
跟他的好女婿有关。
明楚了然，“应该没有，我等等再跟赵华核实一下。”
有没有，他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日宴上，明楚心里想。
明正昌说她，“夫妻之间不用那么生硬，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你懂事一点，服个软他也就消气了，你又不是小姑娘了，脸皮还那么薄？”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谁懂事，明楚很想说，你懂事你去，何必麻烦别人？
“我们的事不劳您操心了。”
明正昌又问，“你妈给你的领带夹，给璟臣了吗，他喜欢吗？”
明楚想了两秒，才记起这个小东西，“嗯，给他了。”
快递给他秘书就等于给他了。
大概是明楚的语气一直很冷淡，明正昌给自己找补了一下，“上次电话里对你凶，是我着急了，我是长辈，偶尔说话重了，也不是真跟你生气，再说了，谁看到那样的新闻不着急，都是人之常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人之常情，第一反应该想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委屈，要不要出面把新闻压下来，而不是第一时间打电话教训女儿。
可惜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明楚压根不稀罕，“我没有，爸爸，我妈的遗物，您上次答应了当嫁妆补给我，您还记得吧？”
明正昌语重心长道，“补给你，答应你了还能不算数吗，只要璟臣那天过来，我肯定都给你。”他总是在明楚面前端着长辈的架子，丝毫没有当父亲的对女儿的亲情，“我叫了亲戚朋友，合作伙伴，我有这么好的女婿，得让他们看，你不能折了我的面子。”
明楚奉承道，“那肯定的，我全听爸爸的，爸爸的生日宴是大事，自然是越周全越好。对了爸爸，你直接跟银行经理说一声，我过去拿我妈的东西吧，也省的您再跑一趟了。”
“急什么，你妈的东西也放了很多年了，总要整理一下。”明楚难得服了软，明正昌说话才有点人气，“你的态度早这样，我能凶你吗？多跟你妹妹学一学为人处世，将来娘家也能给你撑腰。”
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明楚都随了他的意，没有呛他。
全看在她妈的遗物的面子上。
塑料父女，虚情假意。
幼时，明正昌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明楚母女俩，明楚是妈妈一手带大的，后来母亲去世了。
明正昌又续娶，对明楚的感情就更淡了。
韩芳菲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并不会在明面上折磨明楚，也就是背地里下点绊子，借故克扣克扣明楚的生活费。
小时的明楚并不懂这些算计，但当大人的不可能看不出来，同样是明家的女儿，一个在私立贵族车接车送，一个上公办天天蹬自行车，待遇千差万别。
或许明正昌心里也清楚，但是明楚在他那的分量，不值得他去跟韩芳菲争执一番，破坏他们的夫妻情分，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女儿都不管。
明甜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韩芳菲惯出来的，有了明楚做对比，她心高气傲把自己当成明家的掌上明珠。
明楚生的漂亮，学习也勤奋，在这两点上明甜毫无办法，便总会寻借口跟韩芳菲委屈哭诉，自然少不了背地里的折腾。
这些明正昌都知道，但他从来不管。
明楚如果去找他告状，他也只会做做样子，责备明甜几句，事后换来那对母女变本加厉的报复。
明楚只隐隐的有记忆母亲曾经提到过外公外婆，她有的时候会想，她如果真有外公外婆，那他们为什么从来不来看她？
相比明正昌，她愿意跟素未谋面的外公外婆生活，哪怕他们生活在农村，日子清苦一点也没关系，也好过寄人篱下。
长大了这种心思反而淡了。
因为不再抱有期待，所以也不太难过了。
明楚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健身室出来。
这是谭明州专门给她准备的，除此之外，还请了表演老师，没事就给明楚加课。
张文文喊她，“楚楚姐，谭总找你～”
明楚应了一声，拐了个方向去谭明州的办公室。
他又在煮咖啡，这次换了套白色的摩卡壶。
她发现他真的很喜欢煮咖啡，办公室里有各式各样的工具和咖啡杯。
“坐。”他没抬眼，下巴点着沙发。
明楚依言坐下，等着他先开口。
“这次的热搜很热闹啊，”谭明州打趣她，“我是你爸，千变万化？”
明楚笑笑，“太油了，没办法。”
“怼的好，再接再厉。”
谭明州的点总是不太一样，明楚都习惯了，欣然接受他的夸奖。
咖啡煮沸，谭明州倒进咖啡杯，兑好奶以后递给她。
明楚道了声谢。
“那两个通告我联系完了，过两天签合同。”
动作真快，“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