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可宿傩大爷抓住我的力道突然一松。
我敢发誓,那一瞬间,我爆发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线的速度和力气,狠狠地接着体位踹到了宿傩大爷。
要是认为这个体位不合理,那就是我腿不够长。
一脚踢开这个危险人物的我内心毫无愧疚,甚至一爬起来就是下意识找东西准备将宿傩大爷打昏。
“抱歉了,大爷,我这也是为你好。”
我怀着正义的愤怒,这一打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宿傩大爷!
试想这位爷清醒后恢复了记忆,记起了这一茬不会觉得很尴尬?
我这是为了宿傩大爷及时止损,不带有一分个人恩怨。
我恳切的说服了我自己。
拿着花瓶的手一点都不软,来吧,让我打出这一下。
“……那个……纱织,我清醒了。”
咦?
好像有人在说话,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鉴于我有幻听的前科,所以我忽视了这声音像宿傩大爷,动了手。
然后我的手就被抓住了。
脸上黑色纹路被压下去的宿傩大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抓着我的手没有用太大力,就是恰到好处的阻止了我。
我被这么一阻止,原本断掉的理智回归,看着宿傩大爷变回去的黑色眼睛以及没有纹路的脸,泄气了,“大爷,你再不清醒,我就真的揍你了。”
“这个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宿傩大爷瞅了一眼我手上的花瓶,表示他知道。
“……这样啊,”刚刚经历了较长心路历程的我见宿傩大爷确实没什么问题,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将花瓶一放,和宿傩大爷对着做。
感觉肩膀凉凉的我下意识想把衣服归位,谁知道衣服刚贴上皮肤。
“好痛!”
我惊呼出声,又把衣服扒拉下去,接着烛光看到了自己肩膀上被咬的发青还出血的那块地方,看着被我放下的花瓶,手蠢蠢欲动,想要以下犯上。
可能我的尖叫声确实很有力,宿傩大爷转过头,就看到了我肩膀上的咬痕。
罪证过于有力。
从不在乎这一茬的宿傩大爷难得为此沉默,过了一会,“我给你治治。”
“行,来吧。”我也不扭捏,只想赶紧治好自己的伤口。
发动反转术式需要接触,当宿傩大爷的手按住我肩膀的伤痕时,我感觉有点奇怪。
……就是那种,陌生的接触感,随着咒力的涌入,酥酥麻麻。
宿傩大爷的手指沿着伤口边缘均匀的输出咒力,略带粗糙质感,让我的肩膀有点痒。
凭借我的角度,我能看到伤口在缓慢的长好,宿傩大爷的咒力一如既往是艳丽的红色,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咒力残骸的缘故有什么大问题。
或许是确实觉得发生这种事有点丢脸,宿傩大爷少见的温柔,可谓是耐心的输出咒力。
“……啧。”
我等着宿傩大爷给我治疗完,谁知进程快到结束的时候,这位爷不耐的发声,皱起眉。
我顺着宿傩大爷的眼神看着我受伤的肩膀,发现伤口是愈合了……可是留下的咬痕,却并未消除。
“……”
啊这,有点些微的尴尬。
我主动开口救场,宿傩大爷一片好心给我治伤,我也不能不识好歹,“没关系,留下伤痕也没什么。”
宿傩大爷神色复杂,“你确定?”
新时代女性的我点头,“我确定。”
又不是纹身之类的,搞得那么夸张做什么。
“……行。”
宿傩大爷见我确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自己躺回了他睡的床上。
红色的咒力涌动,压制住了围绕在他身上的黑色残秽。
“好麻烦。”可谓是当今咒术界顶端的男人了解到自己的状态,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
“什么很麻烦?”我不解的歪头。
“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
哦,那倒是,接连遇上这些事,就算宿傩大爷可以解决,也不代表他不会厌烦。
我看宿傩大爷没有接着说话的意思,主动熄灭了还燃着的烛火。
“我先出去了,大爷,明天见。”
“嗯,明天见。”
我听着宿傩大爷的回复,安静的开门出去。
*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试了试活动自己的右肩膀,觉得肩膀处有些麻木,不太听我使唤。
“肩膀有点没知觉了,”我呢喃道,“该不会是因为那些诅咒残骸?”
反转术式理论上可以修复身体的损伤,对于灵魂的攻击修复性还未可知。
不过从宿傩大爷都觉得棘手的表现来看,修复灵魂的可能性较小。
被宿傩大爷咬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咬伤的估计不是身体,而是接近灵魂的什么东西。
该感谢龙王修复灵魂的宝物在我身体里。
我觉得要不是这东西在我身体里,我的灵魂绝对会被残骸侵入。
只是留下伤痕这点程度,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
就是不知道宿傩大爷他能不能找到把诅咒残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