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就把一大碗饭,“哐当”一声放到了她的面前。
“吃!一路上肯定饿坏了吧,你也是能折腾,从北边跑到南边,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了?建安王给你小鞋穿了?”
陆孟把嘴里“我要洗漱”那句话给咽进去了,把手在自己的身上蹭了两下,就拿起了筷子。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入乡随俗嘛。
她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也不是金尊玉贵的建安王妃。“他”是封北意大将军的庶弟,不能适应驻军城的生活,又怎么在这里扎根呢?
陆孟这个人有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她的性格像个解压球。
你可以怎么捏都行,她能过那种衣来伸手的生活,也能很轻松地适应像现在这样的粗糙。
但你无论把她给压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弹回自己的模样。
陆孟吃了一大口饭,做的有一些过软了不够好吃,也并不粒粒分明。但这种米香味儿不够浓重口感不够香甜的米,吃在嘴里却让陆孟有种别样的踏实。
陆孟把一大口饭吃进去又夹了一大块肉,不知道是什么牲口的,塞进嘴里咀嚼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好饿呀。
陆孟一连吃了好几口才回答封北意的话:“他能给我什么小鞋穿,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然后三个人就一边吃东西一边聊,虽然说的是挺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是从陆孟的口里描绘出来,就逗得长孙纤云和封北意一个劲儿地笑。
这军营是长孙纤云和封北意的地盘,尤其是这将军营帐的周边,活动的所有的卫兵都堪比长孙纤云和封北意的手足。
没有人会把他们的谈话传出去,因此他们能够畅所欲言。陆孟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惊惧和委屈,都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只不过是用那种说书一样的方式,用词诙谐让人频频发笑。
“姐姐我跟你说,我觉得建安王就像一条疯狗,真的是无差别咬人,急了连自己都咬……”
“我是真的不敢在他身边呆下去了,这才会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招数……话说槐花在你身边待得怎么样?”
“他现在跟随军医,辗转在各个城镇当中。”长孙纤云伸手摸了摸陆孟的脑袋,她跟封北意已经从头到尾把陆孟说的话听懂了。
虽然陆孟故意用那种非常好笑的用词去描述,但是他们是陆孟的亲人。
亲人总是能够从轻描淡写地形容中,读懂对方真的想说的是什么。
“以后留在姐姐身边,姐姐和姐夫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封北意点了点头说:“没错!”
他胸腔震动,说出来的话中气足的陆孟脑仁子都跟着晃。
“就算是他建安王也不行!”
陆孟直接起身走到两个人的身边,站在两人中间的地方一手一个把他们全都抱住。
然后头放在两个人的头上叹口气说:“我到家了!我还怕谁?!”
“还有谁能奈我何!”这一片城池全都归她的姐姐和姐夫管。
四舍五入就全是她的人!
陆孟有一种老树精回到了森林,蜘蛛精回到了盘丝洞一样的感觉。
当天晚上吃了饭,她被长孙陆孟带去她的营帐洗漱,洗漱好了之后重新穿好男装,但是没有束胸。
陆孟躺在长孙纤云的床上,小手在床边勾啊勾:“姐姐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吗!我有好多的话想跟姐姐说呢……”还想摸巧克力呢。
“你现在是男子,我若是在这里留宿明日军营当中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来,”长孙纤云怜爱地摸了摸陆孟的脑袋。
“在这里你就放心吧,没有人会打扰到你。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想吃什么等到明天猴子醒了,就让他去城镇给你买。”
“我今夜去你姐夫的营帐。”
陆孟当然也知道,以后她想要留在营帐里面,就必须要维持住男儿身的身份。
当然了如果她在这营帐里面带不了,暴露了女儿身之后,她还可以去这重光镇的镇中生活。
镇子里面也非常大,昨天路过的时候陆孟就看了。
也有很多的百姓呢,小部分都是这些士兵和军将的家人,大部分是建成之前就在这里世代居住的百姓。还有一部分是各种参加各个城镇市集的走商。
不过陆孟不想从军营当中出去,她就只想待在姐姐和姐夫的身边。
这天晚上陆孟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长孙纤云居住的地方不可能多舒服,一个常年征战的女子,她最擅长的就是吃苦。
陆孟并不擅长吃苦,她半夜醒了好几次,因为身下的床太硬了,被子也不够柔软。
但是非常离奇,陆孟伴随着火把燃烧的那种焦糊味道,夜风吹动营帐的呼啦呼啦声,还有卫兵们巡逻的铁甲和兵器相撞的声音入眠。
她睡了一个非常实在的安稳觉。
但是第二天早上天色蒙蒙亮,陆孟就被一阵操练的喊声震醒了!
陆孟迷迷糊糊惊坐起,伸手抹了下自己的唇角,呼吸急促的四外环顾——有几个人专门在她营帐外面喊似的,把陆孟震的差点从床上翻地上去。
陆孟迷迷糊糊四外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躺回去了。
可是还没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