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大脑思绪的塞子瞬间被拔开。一下子,江勉全明白了。
他上次的那句“没怎么样”模棱两可,猴子才没讲明白始末。
这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含含糊糊。
他压住满腹窝火,“所以,你今天晚上突然跟我坦白,还有什么事?”
“还有……”自知瞒不过,猴子压低了嗓音,“任渺渺今天晚上在酒吧搓碟……”
“知道了。”江勉声音一沉,直接掐断电话。
距离深夜发车的高铁还有四个小时。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江勉迅速捞回衣服,收齐行李衣物。
并且,他做了另一个决定。
半小时后,江勉在酒店门口等到约到的士。
“先生,您去哪?”
“海城。”江勉碰上车门。
司机扶着方向盘,十分为难,“这,这……跨市了都。”
江勉抬眼:“包你来回的钱,九点能到吗?”
世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司机立马点头哈腰,启动车子。
今天晚上本来还要整理一份调查问卷的结果。
而此刻坐在车里,两侧是疾驰而过的霓虹灯带干扰,平板上的数据一闪一闪,像爬过心口的蚂蚁。
江勉看得头疼。
这时,招生办老师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退票了。
他胡诌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老师道:“那你这,不参与集体行动,车费问题……”
“是我私事,不需要学校报销。”
一听,老师安心,叮嘱了句路上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
很快上了城际快速路,周围环境寂静。江勉翻了几组数据之后,最终还是把平板塞了回去。
已经八点多了。
参考车程,一小时内应该可以回海城;再转一班地铁,十点前到酒吧应该没问题。
出租车慢慢驶离背后的城市。
行在路上,他心中稍有安稳,但猴子发过来了段视频,顿时又教人不爽。
幽蓝色的灯光是画面的底色,音量放到最大,能隐约听清嘈杂的环境里的蓝调。
灯光幽暗的场地里,红男绿女各自拥挤。
她的模样与平时温柔淑女的打扮大相径庭。
穿着件银色缎面的露脐吊带,大片暴露的肌肤和浅色的衣物极其夺目
。
他知道她软。
但看到少女举手投足,时而低眉搓碟,时而随音乐轻晃,胸口露出的雪白风情亦随之微动,江勉不禁眼底一燥,倒吸了口冷气。
司机关切问候,伸手去拨动出风扇叶,“先生,是空调太凉了?”
“没有,”收了手机,他不动声色,“温度,可以再低点。”
*
刚刚结束一段节奏燥热的音乐。
钢架工业风的舞台升起烟雾效果,稍舒缓的布鲁斯伴随着斑斓变换的烟雾悠扬响起。
舞池里的人随着音乐慢摇,不知今夕何夕。
第一次掌控碟机,任渺渺相当兴奋。
沈娉婷撑着下巴,在桌台前看着她,“你这,可以啊,有模有样的。”
“你要不要来试试?你就搓两下基本动作,挺简单的。”她抬眸。
“行啊。”沈娉婷摩拳擦掌。
任渺渺从桌台后绕出来,一脸得逞的笑意,“你玩儿会,我上个卫生间去!”
卫生间,隔墙另一边氛围火热。
她对着镜子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稍作休息。
搓碟好玩是好玩,就是她那位置里音响太近,阵得人头昏脑涨。
补完口红,任渺渺终于满意点头,走了出去。
舞池里跟群魔乱乎似的。
她头一回出来玩,却感觉心烦纷乱。
透过灯光,烟雾在缥缈中变换颜色,充满热情的橘黄、暧昧深沉的浓紫。
庄子期走过来,“渺渺,你怎么下来了?”
“头晕,休息会儿。”她勉强一笑,端起酒杯。
“发泄好了你?”
“你这什么意思?”
庄子期抿了口酒,“那江什么的。”
任渺渺给他一记白眼,“喂喂,我又不是痴男怨女,这种事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虽然有点唏嘘,好像还没拿起来,就得放了。
庄子期“唔”了一声,“今天晚上我请客,你随便玩吧。”
她几分嘴硬,几分真情实意,他还是看得懂。
任渺渺撇嘴,懒得再跟他解释下去,转身投入沸腾的舞池。
肆意放纵的人群中,有人为享乐摇摆晃动,有人则趁者喧嚣的掩盖,不动声色地放逐情感。
她是哪一种,自己也讲不清楚。
总而言之,好久没蹦过迪,激动是真的激动。
再加上心
里始终结着几分郁气,她头一次感觉蹦迪能这么舒爽。
周围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并不在意身旁的拥挤,她闭着眼睛,神色悠然自如。
她是人海里最显眼的一个。
衣着清凉,身姿绰约,在幽暗的灯光环境下,暴露在空气中大片的白皙皮肤简直像反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