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贺原冷冷睇去一眼,潘正茂舌尖一顿,差点咬着自己,悻悻闭上嘴。
正说着,岑昊东也来了。
一见苏答,他那张留有岁月痕迹的脸上立时浮现笑意,和其他人打了几声招呼,走到她面前。
苏答正好不想和贺原待在一起,一边和岑昊东说话,一边和贺原拉开距离。
展区很大,一群人沿着走廊前行。贺原居中,被潘正茂等人围着,殷切地介绍。其他协会理事一同跟在旁边。
岑昊东身为会长本该是中心,只是和苏答聊得太过投机,一时忘了,两人一道走在侧边。
苏答的履历上介绍她本科是在国内读的,只在国外留学深造了一年多,但她的专业素养极高。画的光线、画的保养、还有关于墙上不同名家流派的理解,各个方面她都说得头头是道。
贺原耳边嘈杂,潘正茂一直在说话,他全然听不进去,苏答和岑昊东聊的话语,却像是自动跑进他耳朵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余光朝那边瞥去。
他看见她噙着笑,柔声和岑昊东交谈。
周围几个理事渐渐也被吸引,听起了他们谈话。而她脸上那股生机勃勃分外生动,眼里亮着光,亮闪闪的,充满了生命力。
走到几条走廊的交汇角,一群人停下脚,潘正茂的下属给众人介绍这一处展台的设计。几个后勤送来餐点,端了几盘子饼干让大家品尝。
苏答拈起一块,细嚼慢咽吃下。旁边岑昊东吃了几口,和她道:“我们这点心不错吧?每天的下午茶,我就好这口,休息的时候吃不上还怪想的。”
苏答轻笑,“这个饼干用的油很特别,烤之前应该在表面刷了一层。”
岑昊东见她说得笃定,好奇:“苏老师这都了解?”
她道:“我自己经常做饼干,在国外的时候特意去跟烘焙师学了一点。”
岑昊东连声夸赞。
展台如何设计,贺原全然不知,耳朵里满是他们说说笑笑的声音。
一个后勤人员将盘子端到他面前。
潘正茂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脸一凛,刚要让人拿走,却见贺原垂眸往盘中睇了一眼。
他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拈了一块,送到口中。
潘正茂愣了愣,反应过来也跟着拿起饼干,一边赔笑一边吃。
待到参观结束,岑昊东被协会其他部门的人叫走,临走前和苏答告别,约好下次有机会再聊。
苏答目送他离开,潘正茂小跑过来,“苏小姐,我让人送您一程?”
下意识看了一眼他身后不远的贺原,苏答敛起笑意,淡淡道:“不用了。”
她回国还没买车,公司给她安排了座驾,今天她自己开车来的。苏答颔首和潘正茂道别,看也不看贺原,走出大门,很快开着车扬长而去。
潘正茂没来得及叫住她,哑然几瞬。
一回身,对上贺原冷冷的视线。
他颤了颤,莫名的,头上开始冒冷汗。
贺原打量他一眼,道:“不要自作聪明。”
“贺先生,贺……”
潘正茂跟在他背后,追了两步,见他身影渐远,由等在车边的徐霖迎入车内,心里开始忐忑。
他能怎么办。
岑昊东骨头硬,这些点头哈腰的事,可不就只有他来做?总不能会长副会长两个都“一身正气”,那岂不是要协会喝西北风?
会长不作为,他身为副会长,为了寻求更好的发展,总得留住这些赞助商。
潘正茂看着贺原的车开出院子,担心起来,难不成弄巧成拙了?
下属小刘凑到他身边,小声问:“潘副会长,我们现在怎么办?贺先生好像不太高兴?”
“我怎么知道!”潘正茂一个头两个大,无可奈何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声叹气回到办公室,潘正茂悬着心,怎么都坐不安稳。
愁了几个小时,他正想着如何补救,小刘突然冲进来。
“副会长!副会长——”
“嚷嚷什么!”潘正茂把手里的策划书往桌上一扔,“还嫌我不够烦?”
“不是,是贺氏,贺氏上季度拨给我们的赞助费,刚刚追加了一笔!”小刘激动道,“翻了足足一倍!”
副会长呆住,“真的?”
“真的!”
霎时间,潘正茂喜笑颜开。
贺原心里想什么他真拿不准,但这事……好像没办错?!
搓了搓自己笑得皱巴巴的脸,潘正茂在心里将苏答谢了又谢。
看来倪棠这尊大佛已经时过境迁了。
得把苏答供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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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童天使基金和美术协会联合举办的拍卖会,在香江会所一楼进行。
到的全是商界人士,捐赠作品的画家们并未出席。
宾客众多,一个个西装打领的男人端着酒杯相互交谈。看了入场时发的手册,得知捐赠名单中有倪棠,纷纷对今晚拍卖的价格发表看法。
“那必定是倪棠的画拍价最高,必须的。她的画一直很有市场,绝对不会低。”
“未必吧,她的画买家一直成谜,除了拍卖会上,其他交易所,价格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