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瘸腿方桌,外带几条破烂木头条凳。
李梦雨看了一眼她大伯,李国冬立刻领会,两步一走,伸手把正屋大门给关了,再把门栓一放从里面插上了,三个人正好,再来一个他家就要炸掉了。
本来是准备一个一个来,现在倒好,三堂会审,直接人数都到齐了,李梦雨往条凳上一坐,用眼看了一圈她的几个伯伯们。
李国春被阿妈一看,头皮顿时一炸,三叔都带来了,怎么的都得把偏心进行到底,反正他阿妈手里有三个名额,给三叔一个没问题,脖子一缩的李国春弯腰拎着条凳请三叔坐。
李志刚可不知道他二嫂手里有三个招工名额,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手心汗水直冒,怎么的也是一村村长,眼角一瞄他三侄子神情不安却不紧张的表情,心里有数了,缓缓的松了半口气端端正正的坐着等。
憨厚老实的李国夏更是表情实在的给老叔拿凳子,一直拿老实头表情当晴雨表的表叔心里也有了落数,知道自己的胜算很大。
家里老小年纪最轻的老四,对自家三哥来抢自己工作有怨念了,招工一半都是有年龄限制,太老的不要,他三哥今年二十九岁即将迈入三十大关,招工属于岁数过大,不要那种,他今年二十四五,身强体壮去工厂当工人正好!
眼瞅着要被三哥和表哥抢了自己的好事,老四好没正经的两眼翻了又翻,要不是和他关系好的大侄子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连凳子都不想坐,毫没正行的往条凳上一坐,翘腿直抖脚发泄他的不满。
李梦雨不知道,表明上看起来正常,实际上三人的眼神厮杀激烈都快撸袖子干架了,就算是对上了号晓得人是谁,她还是一脸懵的,哎,都是爷爷。
身为侄孙女,当着爷爷们的面轮流叫哥,李梦雨心里还是别扭的,张了张嘴喊不出来,又讪讪闭上嘴,开始思量招工指标分配的问题,招工指标好分配,难的是临时工名额,有正式招工指标,谁愿意要临时工工作啊。
李梦雨看了一眼她四爷爷,她堂三叔跟她爸关系好,对她也是慈爱的好叔叔,她老公上班单位门口停车困难,她堂三叔自掏腰包送礼,给她老公弄了一个年卡停车证,还是一年后再次续办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事,第二年她主动把送礼的酒水连带着第一年送礼的酒一起补齐。
凭着她家和堂三叔的关系,就是她堂三叔年幼什么都给不了,她也想给堂三叔他爸一个正式工指标,让堂三叔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好好的度过这几年的饥/荒时代。
李志强被他二嫂看了这一眼,顿时脚也不抖了,翘着的二郎腿也乖乖的放下了,他就知道他二哥是最疼他的,连带着二嫂做什么事都想着他,心里美滋滋。
阿妈一个嫂子跟几个小叔子不好说话,身为家里老大的李国冬就开始主动讲了讲昨天他阿妈卖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粮食换粮票,然后今天早上去矿机厂找路子的事。
几个人都全副精神的竖着耳朵听,听到他们二嫂把家里三兄弟全都弄到工厂成为工人时,唰的一下子,三个男人全都站了起来,李国冬不但是家里的老大,脑子也是家里最好的,能力还很强,说起话来绘声绘色,跟几个叔叔连说带笑。
村长三叔不时的看着他三侄子的脸,见他三侄子面上没有什么紧张之色,心里微微的安心,知道自己有戏,可到底没有尘埃落定,难免心里紧张不已。
这个时候,他二嫂一眼看了过来,面上带了犹豫之色,顿时紧张的不能呼吸了,李梦雨缓缓的看去,又缓缓的收回视线,三爷爷是村长,有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有她三爷爷的关系,她家在村子里可以横的走,这村长的面子不能不给,只能给一个正式工指标。
想到这里,李梦雨的心开始痛了,家里的粮仓都空了,她还想着靠着这正式工的多换些粮食呢,这只剩一个临时工名额来换粮能换多少粮!
当着村长的面李梦雨心里再幽怨,她也不好怨念她三伯多事,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到底这事掩藏不住,迟早要给她三爷爷知道,到时候三爷爷表面上不说,心里痛快不痛快就说不定了,算了算了。
李梦雨不知道,她这一怨念把村长三爷爷给急得差点就坐不住站起来了。
说是村子里的一村村长权力很大,这个时候,村长都是无条件为村里服务的,待遇微薄的不可计算,又累又劳心,再怎么权力在手也没有这个年代的工人老大哥威风啊!
尤其是他村长职位不变,去工厂上班的是他刚刚16岁的大儿子,能为他儿子谋一个好前程,不用辛苦种地不说,成为人人羡慕的工人老大哥吃国家饭的铁饭碗,还有机会娶城镇户口的媳妇,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他怎么能不紧张!
李梦雨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大约是村里最有粮的爷爷,心里默默的想着只剩下一个临时工名额了,这临时工名额能换多少粮食啊!好烦,好操蛋哦!
李梦雨不知道,她若有所思的这一眼,看就就要张嘴的架势,可是把人心里都给急烂掉了,托几个小伙子说话不敢全说的福,三个爷爷没有一个知道,二嫂手里有三个指标,只当是只有一个,要不是二嫂只是一个女人,哥几个当着嫂子面争斗难看……
要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