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冬,脸上一言难尽的神色。
李梦雨很贴心的安慰蠢儿子道:“放心,你阿妈别的都没有,多的就是儿子,不在乎少你一个,少二、三个也没问题,是钱花不好花,还是粮食不好吃,有钱有粮我自己不会享受,非要送给别人。”
清洗了脸,又洗了手之后,李梦雨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段时间又要干家务带孩子,又要监督别人盖房子,还要培养她的小白菜,她很累的。
李梦雨躺在床上又开始想在六一前上街要买的东西。
还要买牙刷!
天天用盐擦一下牙,感觉特别的别扭,小孩子们都不会正确的使用用盐擦牙,特别的浪费盐。
还要买热水瓶!
马上就要到六月份矿机厂分房子了,为了恭贺别人乔迁之喜,戴厂长,王主任都需要送热水瓶。
还要买布做被子和衣服!!
算了,算了,家里人口太多买不起,这个还是等到以后有钱了之后,慢慢的添置吧。
哦,还要买水果糖,家里的孩子多闹腾的要死,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喊累死了,给一颗糖一个孩子能美上好几天呢!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刘家村的一个农家屋子里。
刘一刀回到北院搭着围墙建的茅草屋里,躺倒在稻草上眼睛却一直睁着一夜难眠,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就像是杂草一样野蛮生长,只要他阿爹还是他阿爹,就始终在他头上管着他,要钱要粮他都能接受,就怕他阿爹动不动就打人,还有他弟弟,说要他把媳妇让给他,不然给他等着。
刘一刀不怕他弟弟对付他,可他忘不掉他弟弟回屋前扭头看向他时脸上狰狞的表情,让他格外的不安。
正屋和桃花村的房子一样,都是门脸是两间正屋的房子,一间主屋,一间堂屋,堂屋朝北的那面墙被加盖了一间占据堂屋三分之一面积的小屋子,里面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木头箱子。
躺在床上的三个小子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他们几个一贯关系不错,很是看不起和他们不同母亲的野种,尤其是明明大家同样都是姑姑的侄子,凭什么那野种能到姑姑的偏爱让他去工厂上班,他们几个却要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大哥,我跟你说那野种的对象可漂亮了,是桃花村最漂亮的女孩!”
“大哥,我亲眼看见的姑姑把工作都让给那姑娘了,让那姑娘给她当侄媳妇,姑姑真是偏心,大家都是他侄子,她凭什么把好的都给那野种一个人!”
六零乡下日常,基本是中午一顿糊糊,到了晚上直接灌点水上床睡觉,如此磕掺的每日一顿,不说李梦雨受不了,就是这个年代日常挨饿的人也受不了。
肚子里叽里咕噜跑火车,几个饿的不行的少年对那占便宜没够的哥哥更气了。
其实,这事也是有渊源的。
刘一刀的亲妈是长嫂,嫁过来的时候,小姑姑还是个忍饥挨饿的小丫头,成天干活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刘一刀亲妈心疼小姑娘年纪小就这么受累,经常照看着她,尤其是在怀孕之后一胎就生子,抱上大头孙子的老太太乐的见牙不见眼,生怕媳妇没照顾好孙子,让闺女伺候嫂嫂照顾侄子。
可想而知,在屋子里照顾人,和下地种田哪个工作轻松,没多久刘一刀的亲妈去世,老太太更是心疼她大孙子,让她闺女一直照顾,就这样小姑姑一直照顾到结婚,托着她大侄子的福很是过上了一些轻省的日子,更何况大侄子是她一手抱大的,感情怎么可能不深厚。
“我会让那野种把媳妇让给我的。”
“大哥,你看那野种今天的眼神,那么漂亮的媳妇肯定不会让的!”
“他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二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到时候打晕他,让大哥代替那野种入洞房不就成了。”
矿机厂职工宿舍。
一间单人间里,大约二十平米的面积,被一道墙隔成简单的一室一厅,外头的那间简单的放了一张方桌几个凳子,里面那间放着一张木床和一个木头柜子。
躺在木床上睁着眼睛不动的是老刘大厨,四十多岁的男人,脑子里翻天覆地翻涌个不停,下班前被堵的那个交谈让他的情绪产生了浓烈的起伏。
“叔,我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谈谈。”
“这个地方没人说吧。”
“叔,您孤独一个人在外面连老家都不回,以后老了身边没人照顾您给您摔盆子,您难受不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