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会记得那段挑灯夜战的时光。 可“100”这个数字,或许昨天还写在黑板上,转瞬间就变成了“1”。 这一百天全班最大的黑马,当非景文莫属,他理科本来就不差,认真学习后很快追到了年级单科前列,唯一稍微薄弱的是语文和英语,于是下了死功夫学,每天不搞到凌晨两点不睡觉。 冲刺阶段那会儿,他早上五点就拿着书去天台晨读,算下来一天连午觉也就睡四个小时而已,黑眼圈大得快要掉下来,连张丽莉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因为景文这么玩命地学,张丽莉惴惴不安地悄悄去问他小姨,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张明敏笑而不语,只说是孩子可能突然开窍了,事实上根据她猜测,景文喜欢的那个“女生”成绩应该很好,她留意了一段时间,愣是没找到一个怀疑对象。 从开春到初夏,天台的夜空见证了无数个努力的夜晚。 宁栩经常会陪他一起打灯看书,帮他抽背默写,期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沮丧,分数有过瓶颈期,压力大到两人都相对无言,好在渐渐都调整了过来。 景文第一次遇到瓶颈,语文分数卡在那里死活上不去,他难受得在天台灌了两罐啤酒。 宁栩双腿悬空坐在台子上,问他:“压力大吗?” 他难得沉默着点头:“大。” 事到如今,他们都心知肚明,景文想和他考上同一所学校,但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挑明过这件事,也许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景文手指发力把易拉罐捏瘪,忽然就有点伤感:“我要是前两年没荒废就好了,现在才知道后悔,是不是太迟了点?” 宁栩摇了摇头:“不迟,我们还有五十多天呢。” 他用的是“我们”,而不是“你”,这让景文的表情微微松动。 下一秒,宁栩张开双臂:“据说拥抱30秒能减轻32%的压力,我给你抱一下好不好?” 景文一愣,随即眼眶有些发红,二话不说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龙沙宝石静悄悄地开放,粉白的花瓣在月光下透着温润的色泽。花架下,两个少年依偎在一起,默默地用体温温暖着彼此。 越到最后关头,班上的紧张氛围反而越稀释了。 最后一天时,钱扬还是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带早读。 大家都比平日里安静很多,连最闹的那几个都不怎么说话了,班长开始挨个分发准考证,钱扬在讲台上重复强调各种考试注意事项,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宁栩看了看窗外陪伴他一年多的水杉,叶片又抽出了新绿的芽,上一个夏天过去,这个夏天又来了。 好像一成不变,又好像很多地方都变了。 他转过头,对上景文看了他一整个夏天的目光。 好在,这个变化是最好的,他不禁笑了起来。 高考那三天,连续不断下雨,兰江市被浸泡在湿哒哒的空气中,连紧张时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水汽。 大家匆匆考完试,匆匆回到班上收拾东西,最终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宁栩他们几个是最晚到班级的,因为那辆车在路上堵了一会儿,齐浩洋环视着空荡荡的教室,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哥几个,晚上喝一场?”他转向景文问道。 景文考得不错,但这段时间大大小小几十次大考小考,已经让他学会了淡定。 “去吗?”他转着本子问宁栩。 宁栩点头,他回齐浩洋:“那去。” 卓楠和卢思思从后门走进来:“加上我们两个,我们也想去。” 李裘、班长和小胖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起一起,书都扔了吧,还背书包干嘛。” “别啊,扔了多可惜,可以卖给收废品的。” “我要留给我弟弟,让他继承一下我的笔记。” 众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去,寂寥的气氛被冲淡了许多,刚到门口,王嵩走了过来。 他跟三班的人不太熟,略微不好意思地问宁栩:“聚餐吗?能不能加我一个?” 景文搭着宁栩的肩膀,大方冲他招手:“走走走,叫上你兄弟,人多热闹点。” 那天最后一次聚餐来了不少人,大家或是朋友,或有积怨,最终都盛在了酒里。 欲买桂花同载酒,相逢一笑泯恩仇。 属于高三的夏天,无声无息地落下帷幕。 宁栩考完试之后,艾珂就开始高高兴兴地张罗全家一起旅游,当然也叫上了张丽莉。 两个女人兴奋地在客厅讨论去哪里玩,宁阮则坐在餐桌上,无聊地看着面前……两个gay谈恋爱。 景文在手机和pad之间点来点去,摇着尾巴问:“这个估分真的准吗?我真能到662??” 宁栩第三次耐心地回答他:“差不多,虽说去年清大分数线降了几分,不过如果按景叔叔说的报管理类的话,恐怕分不够,你可以试试燕中其他学校。” “没关系,你是710,建筑系铁定稳了!”景文开心得直冒泡泡,“我看看你周边的学校吧,万一走运还能同校呢!” 宁栩笑着说:“不着急选学校,你先考虑好专业再说,这方面还是要多听听景叔叔的建议。” 宁阮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你们要去燕中双宿双栖了,而我还得在这里苦哈哈地读高中,话说你们如果碰巧遇到季医生,记得帮我问他好。” 宁栩收起笑容审视她:“你不是已经换了个主治医生吗,季医生还在关注你的病情?” 宁阮看了看她嫂子,嫂子鬼鬼祟祟地摇头,示意没有出卖她。 她这才镇定地说:“我是疑难杂症,医生当然不会放过我这样的病人。” 宁栩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别这么说自己。” 这时,艾珂走了过来:“小文你估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