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碎片如黑空中坠落的星辰, 被阻挡、被击破、被埋入地里。
如同逝去的生命。
梁翊捧着那只兔子的尸体,复杂的情绪将她淹没。苏宝死状奇惨,仔细一看, 她不只耳朵折了, 一条腿也以不自然的角度垂着,更别说那一身的血, 数不清的深浅伤口, 有些地方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梁翊眼睛发热,热得疼痛。她不该悲伤,她当然遗憾,但为何痛心。
苏宝是坏人, 她谋害了自己的同事和朋友,谋杀上司,还窃取机密,意图毁灭城市。她不该为这样的人难过。就像当初,不该为叛徒松鼠老师难过一样。
但她确实难过,深陷其中, 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是何处境。
一种古怪的感受将她包围,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周围一片寂静, 大家都不说话, 只看着梁翊,和她手中的兔子尸体。
陆筠心里焦急, 梁翊能变回人形的秘密,看来是藏不住了。
这时天上一群乌鸦飞掠而过,把宁静打破, 那嘎嘎的叫声,似在为逝者鸣喊。梁翊抬头看了看乌鸦,表情发愣,而后她似乎清醒过来,她放下了兔子的尸体,转身面对众人,正待说话,忽然两眼一闭,重重摔倒在地,变回了鸩鸟。
陆筠:“……”
真的假的?
他看看众人,大家又恢复到了刚才那种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陆筠赶紧冲上前去,把鸩鸟抱了起来,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她晕倒了,大概是伤没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没人搭理他,陆筠也希望大家别搭理他。
一个虎族的大踏步快速过来,欲将苏宝尸体拿走。
陆筠一惊,丢掉鸩鸟,赶紧抢抱起那只兔子尸体。
鸩鸟被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陆筠又是一惊,啊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兔子尸体,欲转身再抱起鸩鸟,但过来抢尸体的虎族人已经怒目挡在他的身前。
这种情势之下可绝对不能输。陆筠站直,抱紧苏宝尸体,回瞪着那虎族人。
陆笙真是看不下去,她领着族人赶上前来,把鸩鸟抱起来,五个狼族人并成一排,与那虎族人对峙着。
白朝驰喝了一声,将那虎族人叫了回去。陆筠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孟铁川的方向,却看到刁俊雄已经来了,他带着刁云舟和印承宇,还有其他一些妖管局的人,站在了不远处,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这时孟铁川迈开步子,朝向琳和向齐的方向走去。
他一动,其他人也动。
刁俊雄带着人也朝向琳走去。妖盟的人迎着孟铁川,向他聚拢,站在他身后。
虎族的人也围拢过来,与象族的人站在了一起。
这就是个三角阵形了。
陆筠与陆笙对视了一眼,陆筠把尸体塞给姐姐,换过姐姐手里的鸩鸟。梁翊也不知真晕假晕,要是假的,在自己这边,还能帮她掩饰着点。然后他抱着鸩鸟,站到了刁俊雄的身后。
陆笙白了弟弟一眼,但也跟着陆筠一起,站到了刁俊雄的身后。
孟铁川看了看陆筠手里的鸩鸟,陆筠轻轻抚抚鸩鸟的羽毛,表示她应该没事。孟铁川这才把脸转了回去。
大家站定,虎族的人首先发难,对几个狼族的年轻人叫道:“你们狼族,竟然拍鸟类的马屁,真是丢尽我们兽类的脸。”
“只要身上穿的是妖管局的制服战衣,拿的是妖管局薪水,工作是为整个妖界服务,不管鸟、兽、禽、鱼,都是妖管局的人。你们虎族搞什么特殊?”陆笙语带讥讽,“想借着白局重伤,找理由造反是吗?你们才是丢尽虎族的脸,白局知道你们这么蠢吗?”
“他们可能想成立一个兽管局。”陆筠跟姐姐一唱一合。
“都闭嘴。”向琳黑着脸喝斥。
刁俊雄马上接话:“白朝驰,你来说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朝驰身份摆在那儿,自然不好像小年轻那样耍嘴皮子,他把跟向琳说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甚至把因为对刁俊雄工作安排不满,对刁俊雄不信任,所以此次行动不做汇报的理由也说了。刁俊雄非常沉得住气,对此没有表现出怒意。
侯启明适时插话:“他们可不是来抓通缉要犯的,他们出手夺命,恐怕是要杀人灭口。刁局,这事你们妖管局一定得好好查查,把重要证人杀死,这包藏的是什么祸心。”
“少挑拨。”白朝驰对侯启明骂道:“包藏祸心的是你们这些妖盟的叛贼,若不是你们横加阻挠,制造混乱,我们早抓到苏宝了。你们跟苏宝是不是一伙的,这还真得好好查查。想杀人灭口的是你们。”
一狐族的嚷道:“白四海不是早查过了吗?就差把我们妖盟的财产全部没收,把我们的人全部关到牢里去了,还有什么借口和坏招,尽管使出来,我们可不怕。”
乌鸦一族的族人道:“我们可以做证,我们看到的,确实是虎族出手狠毒,那兔子是被他们杀死的。妖盟这边的一直喊着手下留人,说这是重要证人,他们想拦着,没拦住,虎族把他们一起打,还打我们。”
一虎族的叫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