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姐用大价钱买下了您的命, 但是现在的您究竟值不值得这个价格, 您自己也该知道。()”
“祁小姐关怀您,愿意费心接您出去安置,但是您真的觉得, 现在以您的身份, 在外面就能做您想做的,而不是变成一个无用的拖累?”
“宗先生命我来告诉您,他很乐于与祁小姐交好, 愿意主动送您一个机会, 如果您愿意,您可以进入帝曼街高层, 作为我的副手学些东西,将来帝曼街与祁小姐合作,您也能为祁小姐帮上些忙, 当然, 您可以拒绝,我们将遵守对祁小姐的承诺, 再也不来打扰您的生活, 一切都看您的选择。”
珀西回想着白学林说的那些话, 慢慢垂下眼。
“他想让你进帝曼街...”
祁琅托着下巴, 若有所思,又问珀西:“你怎么想的?”
珀西抿了抿唇。
“我不想拖累你, 也不想一味受你恩惠。”
他说:“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死人, 哪怕你能给我换一个身份, 换一张脸,在无处不在的监控和基因检测的阴影下,我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那些人的势力庞大,他们一旦发现我还活着的踪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容易就会牵累到你,我不想那么活着,也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我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祁琅双手交叉,倒是很淡定:“你想留在帝曼街。”
“是。”
珀西坦然说:“我知道他们不会把最核心的东西交给我,但是现在看在你的份上,他们也不会薄待我,帝曼街势力遍布整个帝国,涵盖各大星域,这样庞大而深厚的势力,我只要能学到千分之一,就足够做很多事。”
祁琅微微沉吟着,没有说话。
珀西看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白,他重重抿着嘴唇,一字一句:“我没有想背叛你,卡特家族从没有背叛的子孙,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你,就会永远忠诚于你。”
他从没有忘记,她是唯一一个,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都认为他是叛臣之子的时候,毫不犹豫对他伸出手,说相信他的人。
哪怕她说的那么冷酷、那么凉薄,说的好像只是在利用他的身份,好像只是为了利益,但是他知道不是的。
像帝曼街那样的,冷眼看着他在绝望中毫无筹码地臣服和献祭、理所当然等着榨干他所有的价值的,那才是真正的利用。
再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孤身一人踏入这个肮脏的世界来找他,一边说着能把人气死的话,一边强势地伸出手,硬生生地把他从泥潭里拽出来,再嫌弃地扔进溪流里,彻彻底底洗个干净。
她从不要他的感谢,也不要他歌功颂德,嬉皮笑脸的仿佛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算计,那么恰到好处的遮掩下所有的温柔和炙热,让他舒适、让他自在,让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骑在漂亮的骏马上双手叉腰看着站在旁边洋娃娃似的小公主,嘲笑地叫她“小矮子”,看着她气得跳脚的模样哈哈大笑。
他明白,其实他都明白。
所以他不能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这个唯一还让他觉得生活似乎还有那么些美好的东西的女孩子。
他缓缓握着拳,低着头,不想让她看清自己的神情,低低的声音里,是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忐忑和倔强:“蒂安,你相信我。”
蒂安,你别怀疑我。
短暂的时间被拉得漫长,他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更快的心跳,像小鹿在砰砰地撞。
“我知道,我想的不是这个。”
一瞬凝固的空气后,祁琅终于回过神来,随意摆了摆手。
紧绷的心绪一下子松缓下来,他努力压着忍不住往上翘的唇角,轻轻哼了一声,小小的不给人知道的傲娇劲儿:“我知道你会相信我。”
“那倒也不是。”
祁琅还在想着利害,随口说:“你要敢驴我,我就恁死你,反正你那智商搞死你也不费多少事儿。”
珀西:“...”
小鹿死了,被恁死的。
珀西捏着手,深吸一口气,勉强缓过劲儿来,问她:“你在担心什么?你觉得宗先生会算计我?”
“不,不会。”
祁琅盯着自己莹润细微的指甲纹路,若有所思:“宗政这个男人很特别,他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也是一个极致傲慢的人,我们的合作是一笔丰厚到难以计量的大买卖,是可以让帝曼街扩大影响力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他不会得罪我,而你就是他向我示好的工具,所以他也不会算计你。
就像这次他给你开通了天网信号,而我相信他甚至没有借这个机会监视偷听我们的谈话,没办法,人家是大佬,他要脸,要身份,要格调,所以他也不会针对你,恰恰相反,甚至他真的会好好培养你,哪怕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宗先生的颜面,他也不会用这么小家子的手段。”
珀西看着她:“但你的表情可不像是高兴。”
“因为我说了,他是一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
祁琅微微咬着腮边的软肉,沉吟一会儿,抬头定定凝视着珀西:“也许你只是觉得他温和、威严、宽厚,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大人物,但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