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卡在头顶,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只是呼吸着这里久违的空气,整个人舒坦一些。
县城离电子街不远,她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挺路痴的,但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次回来她才发现,不大的地方其实邢武以前骑他的小摩托都带她绕过,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电子街。
电子街还是老样子,一个个层次不齐的门头,只不过都关着门,夜晚整条街边除了堆在一起的垃圾,就只有偶尔飘过的塑料袋,莫名有些凄凉。
晴也就这样漫无目的闲逛着,终于在一条巷子里面找到了几家还开着的大排档,晚上生意还挺好,路边都摆了两张桌子,这个天居然还放了个冰柜在门口,冰柜上面盖着老棉被,晴也忽然眼前一亮,有些罪恶地朝冰柜走去,掀开老棉被一看,果不其然,居然有卖雪糕的。
她二话不说拿了个东北大板,对里面喊了句:“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三块。”
晴也拿出手机扫了个码,拆开包装刚转过头便看见门口一桌子男人盯着她看。
只那一眼晴也便看见坐在后面的邢武,她刚送到嘴边的雪糕突然顿住,整个人仿若石化了一般,大黑当即笑道:“戴个帽子差点没敢叫你。”
说着直接从旁边扯了个塑料凳过来:“坐啊。”
一桌子大概四五个男的,除了大黑,其他人她只见过,但并不熟。
大黑很自觉地把板凳放在邢武旁边,晴也有些不尴不尬地走过去坐下,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晴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还穿着白天那件很厚的机车服,拉链都拉到下巴了,半张脸隐在毛领里,双臂抱着胸,整个人缩着,往年冬天晴也都没见他穿这么厚过。
晴也坐下后,大黑问了句:“这么晚怎么一个人跑这?”
“睡不着,随便逛逛。”说着晴也把雪糕拿到嘴边咬了一口,冰得她牙差点掉了,表情都揪在一起,邢武侧头睨着她手上的东西,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光却莫名多了丝不悦的意味。
晴也干脆咬了口,大黑笑道:“不怕冰啊?”
“冰啊,冰得爽。”一桌男的都笑了。
邢武却缓缓放下手臂淡淡道:“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晴也的心沉了下,几个意思?她刚坐下来他就要走?
大黑玩笑道:“现在跟你见一面是真心难,又要回去看书啊?”
邢武的头微微朝晴也转了下,晴也有些尴尬地低着头,他没说话,站起身走到路边,晴也没敢回头,却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有些突兀,那“哒哒”的声音仿若晴也的心跳,她突然很怕他就这么走了,不是怕他把她一个人留下来,而是这种生疏的感觉让晴也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身后的摩托车并没有骑走,晴也听见他对自己喊了声:“走不走?”
大黑他们看向晴也,晴也局促地回了下头,邢武长腿踏在摩托车两边,双手搭着漫不经心地睨着她,那样深邃黝黑的眼神让晴也的心跳在猛然之间漏了半拍。
她的行动根本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朝他走去,可走到他面前时,她却嘀咕了一句:“我雪糕还没吃完。”
邢武的眼神移向她手里的雪糕上,下一秒直接夺了过去塞进自己嘴里对她说:“上来。”
其实晴也咬第一口的时候就后悔了,如果邢武不夺过去,她大概率会撑着吃完,虽然嘴里冰冰的,可他就在身前的缘故,晴也忽然觉得心口像炽热的火焰,有很多复杂的情愫在瞬间迸发。
邢武骑得很快,直奔她住的酒店,晴也只是拘谨地抓着摩托车两边,她终于知道邢武骑车的技术了,他可以把车子骑得如此快而稳,所以原来的他,大概就是故意蛇形走位的。
可她突然很怀念他们之前的时光,没那么多顾虑,两颗心只是单纯地互相吸引,不像现在,明明靠得如此近,却隔着最遥远的距离,她甚至连想抱他一下都变得如此艰难。
十分钟不到邢武就把她又送回了酒店,雪糕已经被邢武快速咬掉了,此时含着个棒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晴也下了车后,对他说:“明天早晨我去看看你妈。”
“不用带东西。”
晴也双手放进大衣口袋扭过头:“那是我的事。”
邢武也转过头,但没有立马离开。
直到晴也再次开口:“那天,是你吗?”
邢武才又转回头沉静地望着她,晴也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盈盈的光,有些渴望,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如果邢武再迟一步收回目光,她差点就要哭了出来,可最终他还是发动车子对她说了句:“早点睡吧。”
他没有再停顿片刻,转瞬之间车子一个调头便消失在这条马路的尽头,晴也就这样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那天晚上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做了很多梦,梦到刚来扎扎亭时邢武下面条给她吃,两人就窝在麻将桌上,他散漫地玩着手机,她挑三拣四地吃着面,梦中的他们陌生却安逸,可再看见那一幕,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晴也就出门了,她走的时候田助理还没醒,虽然邢武让她别带东西,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