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钧一头热血冲回房间,刚跑到衣柜面前就后悔了。
他刚刚表现的也太明显太夸张了点,那么大的反应,不说和他朝夕相处的季兰枝,就算是换成任意一个陌生人也能看得出来。
他心情忐忑地从衣柜里拿出折叠整齐的雪白里衣,回后院的脚步却顿在原地,始终无法踏出那一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暖池中的季兰枝像是已经从征愣中回神了一般,有些无语又有些生气地喊道:“臭小子!跑什么,让你给师兄拿个衣服溜这么快做什么?!”
闻钧没敢回答。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师兄沐浴的样子太过激动,所以才落荒而逃吧?
若是真说了,恐怕今晚得被季兰枝撵出去。
怀中抱着那充满了药香的雪白里衣,闻钧深吸一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层层叠叠的衣料盖住的蠢蠢欲动的地方,额前青筋直跳,运起灵力强行压下后,才故作轻松自然地重新回到了后院。
季兰枝趴在池边,桃花眼微微眯起,正打量着他。
“刚刚你跑什么?”
闻钧视线飘忽,没敢往季兰枝那里望,嗫嚅了片刻后,为了他今晚能够顺利暖床,扯了个小谎:“跑去给师兄拿衣服。”
他说着又怕季兰枝追问,立刻道:“师兄需要我帮忙更衣吗?”
季兰枝:“……”
他有手有脚的,不至于穿个衣服还要让师弟帮忙。
再说了,他现在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难不成要当着闻钧的面赤身裸/体地起来?
那也有些太伤风害俗了。
季兰枝赶紧冲他摆手:“你把衣服放这儿,去卧房里等我。”
闻钧松了口气,将干净衣服放在池边。
这一弯腰,便同季兰枝离得极近,余光往前一瞥,那双沾着水珠微微发粉的唇瓣便立即映入眼帘。
唇软齿白,依稀还能从微张的唇缝中窥见那殷红湿润的小舌。
闻钧喉结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起身,哑着嗓子道:“师兄…那我先进去了,有事你就喊我。”
季兰枝随意“嗯”了一声:“知道啦,你进去吧。”
闻钧离开后院后,季兰枝才从池中起身,淡紫色的灵力升腾,将身上残留的水珠蒸干。
雪白的里衣掩住了被泡的发粉的皮肤,他伸了个懒腰,看着已然黑沉下来的天,忽然便觉得有些发困。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季兰枝打算看会儿话本再睡。
他扭头瞅了一眼书架上刚被放下的那本霸道师弟强制爱(修真版),回卧房的步子顿了顿。
说起来,刚刚他沐浴,闻钧突然落荒而逃的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
季兰枝进屋时,闻钧已经准备好了外套站在床边等他了。
卧房不比暖池,一回到室内,温度便瞬间降下来了,裹上那件绒毛外袍,季兰枝的目光便被那一摞新书给吸引了过去。
他眼睛一亮,小跑着来到了木桌跟前,边看边翻动起来,嘴中念念有词:“哇——这几本质量看起来还挺高的嘛,居然还有插图,画工不错,他们还真有商业头脑啊…”
闻钧拿着绾发的桃木簪,十分无奈地走到季兰枝身边:“师兄,头发还散着呢。”
“散着就散着呗。”季兰枝从那摞新书里抽了一本自己最感兴趣的,随后便扭头去看他。
“师兄头发散着不好看吗?”
那张脸近在咫尺。
烛火微光,发丝如瀑,美人如玉。
没有人可以对这张脸说出“不好看”三个字。
喉头攒动间,闻钧握紧了那只桃木簪。
半晌,他看着面前那张带着调侃的脸,声音微哑,答道:“师兄怎么都好看。”
“那不就得了。”季兰枝哼笑一声,从他手中去接那只桃木簪,却发现那簪子被对方攥的死紧,这一拿竟未曾拿出来。
抬头一看,便见闻钧盯着虚空之中的一个点发着呆,也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季兰枝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道:“闻钧,师弟?”
闻钧被他一晃,立刻从呆愣中清醒过来。
季兰枝轻皱着眉头,眯起眼睛盯着他缓缓道:“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闻钧暗骂自己竟然这样都能看呆,故作平静地补救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师兄,只是今日同千钧滴血认主时耗费了些精力,现在有些疲惫。”
“真的吗…”季兰枝迟疑地看着他。
闻钧面不改色:“真的。”
季兰枝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床边走:“你不是说今晚要给我暖床吗,既然你累了,不如早点睡?”
闻钧任他拉着,说:“我睡了,那师兄呢?”
“师兄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季兰枝自觉地窝进床榻最里面,给自己盖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靠在了闻钧给他做的靠枕上,随后摊开手,拍了拍身旁空着的那个位置。
“不是要暖床,快来快来。”
师兄就在跟前,闻钧临上床前却犹豫了,随后便问出了一个显得自己十分痴呆的问题:“那…我要脱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