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还很冷,但林琛雪却感觉全身都在冒着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
林琛雪终于在一封加密的文件中,看见了烫金的“林慎行”三个大字。
阿爷无故入狱,定是被人陷害,林琛雪只知道原因是通敌叛国,但对阿爷去北境到底做了什么,根本不知。
林琛雪将卷宗缓缓展开,上面便是林将军案的详细经过。
- 林慎行在嘉庆四年出征犬戎,大军到达北境长留城后,不仅不出兵,每日吃喝玩乐,暗中和胡人联络,分别给东西两方犬戎、北狄送去礼物……
林琛雪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可能!
林琛雪快速翻阅,目光扫过卷宗上一个个人名。
这个卷宗上有林将军谋反案的调查经过,也有相关人员的口供。
林琛雪看完整个卷宗,用了半个时辰。
卷宗上密密麻麻全是记录的口供,有些人,林琛雪甚至还认识。
林琛雪心底发凉。
若这些口供是真的,那父亲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通敌叛国者,车裂,诛九族。
幸好……证据不足,徒有口供,阿爷谋反还没有定论。
林琛雪刚这样安慰自己,眼角的余光就瞟到左下方的红印。
北镇抚司,结案。
金鳞卫那边已经结案了?
林琛雪满头冷汗,可是,既然已经调查清楚,阿爷通敌叛国,为何官方还没消息?
林琛雪忽然看到红印下方的朱批。
- 证据不足,暂时羁押。
落款是……萧徇?
林琛雪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刹那间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
当今大楚的皇帝行事荒唐,已经三年未曾上朝。
所有国家大事,都交给妻妹萧徇处理。
本案是大案,林琛雪听大姐姐说过,是北镇抚司和萧徇一同调查。
北镇抚司调查后,再移交萧徇审理签押。
所以说,萧徇这关还没过。
若是萧徇签押,那阿爷谋反才是板上钉钉。
林琛雪蹲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将这封卷宗偷出去,给大姐姐看?疯了吧。
阿爷此案闹得如此大,在这种情况下案件卷宗再被偷,这岂不是就让那些人断定了林将军有罪?金鳞卫必然会全力追捕偷盗者。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留在萧府。
留在萧府……
然后呢。
林琛雪跪在书架中央,膝盖被冰凉的地板磕的酸疼,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不远处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吱嘎——”
林琛雪大脑嗡的一声,飞快将卷宗重新卷好,刚塞回原处,瞬间弯下腰来,整个人缩进书架间的黑暗里。
灯光从外面涌进来,伴随着沉重车轮滚动的声音、脚步声。
原本昏暗的政事堂,点起六盏宫灯,刹那间将四周都照耀的雪亮。
有人在书案前坐下。林琛雪蜷缩着身体,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时候,有谁会来此处?
与自己隔着一步之遥的书案处,忽响起一阵咳嗽。
林琛雪愣了愣。
“娘子,皇后娘娘派人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怀疑自己的病症是因有人暗中行巫蛊之术,让金鳞卫刘彪最近带着人在宫中依次搜查,每个妃子的宫殿都不放过。”
女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可搜出什么来不曾?”
丫鬟恭敬道:“没有。”
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林琛雪心中响起一道炸雷,她心跳如鼓,全身紧紧的贴着地面,悄无声息的侧眼,朝着外面瞟去。
六盏宫灯,将政事堂照的雪亮。
书桌边的女人肤白胜雪,身穿一袭绯色烟罗倚云裙,衣上刺绣着朝廷权贵才能有的仙鹤戏水。
萧徇神情很淡,垂着眼皮,雪白如葱根般的十指浸在水盆里,正在洗手,那串暗红色的软玉挂在如霜的手腕上,在烛火的照耀下光芒耀眼。
青云斋中的五娘,就是萧徇!
萧徇:“阎袖招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回娘子的话,阎姑娘夜夜陪侍赵志,暂时还没有消息。”
“……”
“对了,娘子。”立春迟疑了下,说道:“昨日刘大人来访,说在天牢里可是什么刑罚都用过了,若是林将军再不招,就要上大刑了。”
茶盏碰撞的声音传来,萧徇翻阅着文案,淡道:“刘大人的意思是什么。”
立春侍立在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刘大人说,林将军能否留着命,要看娘子出多少银子。”
萧徇:“送三千两白银去刘府,让他识相点,不能再多了。”
“刘彪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若定要让他说出话来,林将军在天牢,只怕有的受了。”
外面的人在谈话,林琛雪每听一句,全身的血液就凉半分,到最后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到后来,全身都开始剧烈颤抖。
立春领了命,迈着碎步走下去,整个书房更是安静的针落可闻,偶尔有两声翻纸的声音响起。
正当林琛雪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