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
林琛雪不知自己被萧徇抱了多久,大概是三四个时辰之后,萧徇的体温逐渐稳定下来,林琛雪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上衣已经被剥完,林琛雪耳根涨得通红,将外袍重新穿上。
因为房间的温度太高,她出了许多汗,只能去灵业寺的净室中清理,才换上外袍走了出来。
林琛雪出来,看见纪斐进屋去检查萧徇的情况,有些不放心,便站在门口看着。
昏暗的光纤中,萧徇侧身而卧,脸色苍白。
林琛雪回想起不久前的危险场景,不由得怒火中烧,在心里大骂。
萧徇竟
() 然对皇上如此忠心?
她自己都已经事病入膏肓之人,去帮别人挡什么刀!真是愚蠢至极!
林琛雪正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薛兄!”
熟悉的声音刺了下林琛雪的耳朵。
林琛雪蓦然回头,看见云子推笑着站在身后:“你照顾娘子,也照顾了一夜,如今纪大夫来换你的班,你来饮茶如何?”
原来这次祭祀,朝中许多权贵都有参加。
因为突然遭遇了刺客,皇帝大发雷霆,提前回了宫,命大臣们住在灵业寺的僧房,为护驾有功的萧娘子祈福。
林琛雪已经陪萧徇,在房中待了一整夜。
林琛雪听云子推如此说,便移步到旁边的小茶室里休息。
林琛雪心事重重的坐下。
茶室中烧的茶,是宫中御赐的清凤髓。
林琛雪跟在萧徇身边,对这款茶是极其熟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的她脸都扭曲成一团。
云子推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问道:“看你这表情,清凤髓有这么苦?”
林琛雪放下茶盏:“这清凤髓难道不苦么。
也不知道萧徇,怎么会喜欢吃如此难喝的茶。
云子推看着林琛雪,忽然神秘一笑:“你的清凤髓苦,我的却是不苦的。”
林琛雪愣了愣,看他说的煞有介事,便半信半疑的问道:“此话怎讲?”
云子推将茶盏递过来,扬了扬脖:“薛兄,你尝尝。”
林琛雪用盖子将漂浮的茶叶拂开,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余香,醇厚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
深夜。
萧徇在沉睡中,又坐了那个熟悉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流放的途中遇到山匪,长姐让她上马,她策马没命的奔跑,终于回到京城。
路边衣衫褴褛的人冲她伸出手,让她停下来,给他们东西吃。
她不敢停下,那些皮肤黝黑的饥民,便扑了上来,抓住她的脚。
然后画面忽转。
出现在眼前的是粉雕玉琢的女孩,大概三四岁年龄,扎着丫髻,唇红齿白,身穿银绯色滚胭脂上衣,抱着她的腿,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软着声喊她“卿卿”。
萧徇全身颤了颤,蓦然睁开眼。
中衣已经被冷汗浸透,寒入骨髓,萧徇哆嗦了下,视线逐渐清明。
她发觉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怀中抱着几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萧徇抬眸,冷不防看见不远处,眉清目秀的少年身穿浅绿色锦袍,坐在地上,正在烹茶。
少年穿一袭深蓝色素面锦缎袍,侧颜在阳光的照耀下近乎瓷白。
茶壶冒着白烟,他手中拿着鹅毛扇轻轻扇着,一面拨动着底下的炭,就像是画中仙童,不染凡尘。
萧徇喉咙干的发疼,猛烈咳嗽起来。
林琛雪蓦然回头,看见萧徇醒了,急忙站起来:“娘子,
感觉怎么样?”
萧徇根本不能动,只要一动便能牵动腹部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萧徇看着林琛雪嗓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林琛雪心不在焉道:“大抵两天两夜罢。”
林琛雪快步来到门口,掀开帘子出去,叫纪斐来。
萧徇没精打采的懒在床上,纪斐来给萧徇把了脉,责怪道:“你真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徇笑了笑:“咱们做臣子的,只求皇上能健健康康的,我为皇上挡刀,是一片赤诚之心也。”
纪斐气得不行,压低了声音:“还装,还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萧徇的中衣褪下来,露出如同凝脂般的皮肤,腹部上有一道翻着血肉的刀痕。
纪斐将纱布换下来,粘稠的鲜血拉成丝,泛着可怖的红色。
萧徇闭眼,秀眉微蹙,呼吸都凝滞几分。
纪斐半是心疼、半是打趣:“日后若你有了丈夫,看到你身上这样的伤口,只怕要不喜了。”
萧徇淡淡道:“纪大夫再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先要不喜了。”
纪斐知道萧徇的性格便是如此,在外人面前温和的很,但对熟悉的人却有些脾气,只得叹了口气,开了药方:“你的寒症有加重的迹象。”
萧徇十指冰凉,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汤婆子:“嗯,感觉到了。”
纪斐:“还未找到天寒蛊的解药前,我只能加大热剂的用量。这东西的副作用,你是知道的。”
纪斐为难道:“